「等等等等等一下!」阿沅莫名其妙看著彼岸花,「我哪兒沒順著他的話說了?他說我是小兔變的,那我就是小兔變的,我哪兒沒順著他說了?」
花苞靜靜的凝著她:「主人你真的順著他了麼?」
阿沅頓了一下,才道:「我當然……」
彼岸花直接打斷她:「夢獸緣何能與我同宗同源,因吾能引人往靈魂的深處,而它則能窺探人心底最幽深的秘密,無關於魂靈,只與——」
彼岸花頓了下,蕊絲繞著阿沅的心門處打轉,「『心』有關。任何違心、謊言都在它面前無所遁形。況且宿主此時只有七歲又如何?孩童可比你想像中敏銳多了,所以主人……你真的順了他的心意了麼?」
阿沅尾指極輕微的顫了一下,手指蜷了蜷,握成一團。良久未言。
花苞徜徉著花瓣盯了她一會兒,蕊絲親昵的輕撫著她的頸側:「主人,你必須放下對季陵的成見。」
許久,就在彼岸花以為阿沅不會再說話時,忽的低低傳來她的嗤笑聲:「……成見?你了解他麼?他這個人自私又自負!除了薛時雨他把誰放在眼裡過?在他眼裡我們這些妖比螻蟻還不堪!他恨不得全天下的妖都死了才好,我是妖就該死麼?這樣的人…這樣的人你叫我放下成……」
彼岸花忽道:「可這是七歲的季陵,不是嗎?」
阿沅幕的頓住。
彼岸花繼續道:「十七歲季陵犯下的錯,七歲的季陵承擔……也很無辜不是嗎?」
阿沅:「……」
阿沅抿著發白的唇,雙拳緊握,指甲狠狠嵌進掌心內。
蕊絲勾著她耳邊的亂發,在她耳邊低聲道:
「主人,沒有人生來就是混蛋的。」
阿沅:「……」
阿沅貓瞳掠過一絲暗芒,雙拳仍然緊握著,一張芙蕖般的面容緊繃著,緊鎖的雙眉許久未鬆懈。
蕊絲喋喋不休勾著她的披肩的青絲,軟軟撒著嬌:「主人,我當然不是為那廝開脫的意思……主人我知他對你不好,可你現在在夢獸的地盤,對付夢獸唯一的捷徑便是以誠相待。夢獸這傢伙狡猾的很,它將人心底最幽暗處袒露給你,你若不以心相待,必輸無疑。」
阿沅的長睫劇烈顫動了一下,緊握的雙拳指骨泛白。
蕊絲勾著她的下顎,循循善誘,「成見叫人一葉障目,你若還抱著對季陵原有的壞印象不正好中了夢獸的計麼?你這許久毫無進展也正是因為如此。況且主人你真的以為自己了解他麼?」彼岸花似乎想到了什麼笑了笑,「連他自己也看不懂自己的心呢,主人為何不敞開胸懷重新認識一下他?沒準有驚喜哦。」
「……能有什麼驚喜?不對,關我什麼事?」阿沅狐疑地盯著花苞,「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