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昨夜的修羅場,阿沅一瞬間面容慘白,她抿了抿唇,道:「那也是因為你不是嗎?」
沈易登時長眉擰緊。
一旦開了口,後面再難說的話都變得很順暢了,阿沅輕咳了一聲,復又道:「如果不是因為你,不是為了翻天福海的找你,何至於有這樣一場災禍?我不知你和玉陶公主有什麼瓜葛,你的存在就是災禍。」
沈易一瞬間俊容晦暗,下顎繃得緊緊的。
「如果我真有那麼一天,也是因為你。」阿沅整了整衣冠,背過身去,「上次已經和你說過了,我沒害過你,你也別害我。我希望我回來的時候,你已經走了。」
話落阿沅便徑直離開。
沈易盯著那道瘦削的身影隱匿於轉角處,良久,薄唇扯了扯。
緊繃的雙肩一垮,頹唐的靠在身後的壁上。鳳眸幽幽,像望不到底的墨潭。
什麼嘛,兜兜轉轉又回到了原點。
--------------------------------------------------------------------------
阿沅在偌大的宮殿找了好久才找到小奶貓。
小奶貓躲在灌木叢里瑟瑟發抖,阿沅將它抱在懷裡安撫了許久才逐漸平復了下來。
小奶貓咬著她的衣袖,貓瞳提溜轉,左看看右看看似乎在害怕著什麼,見阿沅身側沒人,聳起的脊背終於塌了下來,兩隻爪子緊緊抓著阿沅的衣袖,死活不肯撒手。
阿沅有些莫名,安撫似的捋了捋小奶貓的後頸:「你怎麼了?」
小奶貓喵喵叫著,埋頭在她掌心內,仍是怕極的模樣。
阿沅盯著看了許久,幽幽嘆了口氣。
它終究不是小白蟲。
若是小白蟲定能聽得懂她的話,也能……
阿沅打住,不再想了。
多想無益。
此刻她抱著小奶貓有些無措地站在玉泉宮內,這是聖上新賜給玉陶公主的府邸,因昨夜的屠殺,玉陶公主的府邸髒了,便暫時搬到了新府邸。
她看著烏泱泱的跪在她面前的宮女太監們,一時無言。
按理來說也該如此,這一眾都是新面孔,而她無疑是公主殿內唯一的「老人」,也是唯一的貼身宮女,這些宮女太監跪在她面前聽後吩咐也是應該的。
可阿沅偏偏尷尬的手足無措,這麼一大幫人數十雙眼睛盯著她,而她又是年齡最小的,在她面前跪下的不少是宮中的老人,阿沅活這麼大哪裡受過這麼大的禮,當即冷汗流了一脊背,嘴裡支支吾吾的:「先……先起來吧……」
眾人仍是不動,等著她的吩咐,阿沅急的嘴巴都在打結,只好先扶起一看就輩分大的老嬤嬤:「受不住受不住,您快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