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對了。”我說,“到美國好好學習,別給咱中國人丟臉。”
余柏言徹底放棄了和我掰扯,原本要指著我鼻尖的手指,這回戳到了我心臟的位置。
他說:“你他媽一點長進都沒有。”
我還是笑,一直都在笑。
最後,余柏言上車前還是過來抱了我一下,我們中間隔著個籃球,擁抱的姿勢有些怪異。
余柏言說:“第一次見著你的時候,你才到我下巴那兒,現在咱倆都差不多高了。”
“我早就和你差不多高了。”我說,“我早就長大了。”
余柏言的笑聲就在我耳邊,他放開我的時候,嘴唇輕輕碰了一下我的耳朵尖。
快十年。
算起來我跟余柏言不清不楚地糾纏了快十年,我們有過無數次親密的接觸,可那天的那個擁抱讓我始終無法忘懷。
其實,如果那天他多說一句或者我多問一句,也不至於兩人都彆扭那麼久。
可我不是坦率的人,余柏言也有他的心結,我們就這麼揣著各自的心思,一個前往遠方,一個停留在原地。
我看著載著他的計程車快速駛遠,很快就淹沒在了北京城繁華的大街上。
車來車往,再看不到那輛開往機場的車,而我始終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抱著那礙事的籃球,望著前方,仿佛在對我的青春做一場滿是遺憾的告別儀式。
那天我真的覺得那一刻就是我跟余柏言的永別了,我已經把他偷過來太久,可偷來的人,總歸不會永遠屬於我。
他要去找卓越了,被留在這裡的我在這一次必然要失去他了。
我站到腿發酸,再回身往學校走的時候,陽光晃了我的眼睛,我終於還是為了余柏言掉了眼淚。
原來我是真的愛他的。
--------------------
第52章 第 52 章
=========================
52
我哥說:“我們每個人都只站在自己的角度看問題,殊不知,每個人都有問題。”
在愛爾蘭的偶遇,我跟我哥總算敞開心扉聊起了過往,以及關於余柏言的一切。
在這場對話中我才意識到,其實我真的遠沒有我哥了解余柏言。
從我第一次遇見余柏言的時候,我就是個自卑的、沒有安全感的傢伙,我對愛極其不信任,也總覺得在任何關係里我都是那個最可憐的受害者。
這是我的劣根性,我太自以為是了。
而余柏言,他也曾經度過了和我類似的人生。
最初的時候,余柏言是大膽的、純粹的,是個性張揚不怕愛的,只是那樣的他只給了我哥。
在我還沒認識余柏言的時候,他人生初次的愛情給了這個叫卓越的人。
他們倆在黑漆漆的操場,趁著沒人注意牽一下手都能快樂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