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知道這其中並無曖昧,但想起來卻還是會面紅耳赤。
後來她睡著了,她有模糊的印象,他抱著她穿過夜色濃重的長廊,將她放在榻上,他溫熱的指節拂過她的臉龐,撥開一縷碎發……
她再醒來時,已經是雞鳴時分,她安然地睡在自己的房間裡,仿佛昨夜的一切都是個隨著水波蕩漾,慢慢消失的夢。
這一夜過後,他們之間的關係變得微妙。熟稔的眼神對視,彼此心照不宣,他們在大宅院的碧瓦朱甍之下共享著許多只有他們知道的秘密。
但表面上,他們是水火不容的叔嫂。
謝卻山朝她稍稍頷首,算是打過照面,然後便大步朝著甘棠夫人走去。
雷厲風行的他,硬是好脾氣地站在一邊,等甘棠夫人忙完手裡的事,才道:「二姐,我有事想同你商量。」
甘棠夫人看了謝卻山一眼,看他此刻神態,也猜到這大概是件重要的手,抬手招來端水的婢子,淨了淨手,道:「進去說。」
*
進了屋,屏退旁人,謝卻山開門見山:「二姐,明日的春宴,麻煩您再邀請一個人來家裡赴宴。」
「你是家主,你有客人,邀來便是。」
「我邀,他不會來。」
「誰?」
「宋牧川。」
房中驀得靜了一下。
甘棠夫人的眼神掃過去,皺眉問道:「你要做什麼?」
他回答得簡單粗暴:「叫他來吃飯,給他下藥,再把他扔上船,讓他離開瀝都府。」
他沒有工夫派說客去跟宋牧川磨磨唧唧,他也聽不進去,這是最簡單有效的辦法。
聽到這番野蠻粗暴的計劃,甘棠夫人氣得直接將手中茶水往他臉上潑:「謝朝恩,你發什麼瘋!」
「我沒發瘋。」他眼底幽暗,任由茶水順著臉往下滴。
空了的茶盞往桌上重重一摜,昭示著甘棠夫人最後一絲耐心的消耗殆盡,她下了逐客令:「給我滾!」
謝卻山仍然坐著,絲毫不為所動。
甘棠夫人順了順自己的氣息,盯著謝卻山,看他究竟還能說出個什麼一二三來。
「二姐。」他開了個頭,話卻忽然哽住。
他抬手,拂了拂面上狼狽的水漬,嘴角露出個自嘲的笑。
「謝家欠我,我也欠謝家,這筆糊塗這輩子都帳算不清了。你們在做什麼事,有什麼圖謀,我最多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若有一天,岐人逼著我睜開眼,我也必須睜。二姐,你懂嗎?」
甘棠夫人的神情有些亂了,她故作鎮定,可眼底還是露出一絲難以置信,聲音里不覺含了一分顫抖:「岐人讓你手刃親人,你也要照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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