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曜慈風一樣跟上前,就見賀嵐一臉殷勤笑容:「我經常來這玩兒,要不我先帶著你跑一圈?不是我說啊,我賽車技術是這俱樂部會員里最好的!」
姜歲穿著一件薄薄的白色羊絨圓領衫,霧蒙蒙的,顯得他五官更加柔和,沒滿十九歲,其實還是個沒有長大的小孩子,眉眼間卻總是帶著一種常人難以理解的倦怠,讓他整個人都顯得像是冬日裡趴在溫暖的壁爐邊打盹的貓。
姜歲的漂亮是眾人公認的,偶爾有人提起,還會笑著說一句,要不是姜歲他媽長得好看,哪兒能帶著個拖油瓶嫁進豪門啊。
或許就是因為這層關係,以至於某些人對姜歲的態度,總是摻雜著說不清道不明的輕慢,畢竟他的母親就是靠「出賣色相」上位的,他又長得這麼漂亮,就像是一隻精美的花瓶,實在是很想讓人帶回家好好把玩。
對於器物,當然也就用不著有「尊重」了。
賀嵐就是這樣的人。
他看姜歲的眼神不乾不淨,滿是淫邪,口水都要流出來了,就像是見著了鮮肉的鬣狗,醜態畢露。
眼看著賀嵐就要去拉姜歲的手,沈曜慈忍無可忍的道:「這不是賀少嗎?怎麼,上次被我甩開整整一圈,丟了面子,來這兒苦練車技的?」
「……」聽見這聲音,賀嵐背脊僵住了,回過頭一看果然是沈曜慈,恨得牙齒痒痒,偏偏又因為對方的身份,不敢惡語相向。
「沈少今兒也在啊。」賀嵐擠出一個笑,「我就是帶朋友過來看看,他對賽車感興趣。」
姜歲平靜的眼睛抬起,看向沈曜慈。
那眼神很陌生,沈曜慈就知道,姜歲不記得他了。
他們本來也沒有見過幾次面,除了邵繁,姜歲跟誰都不親近,其他人也沒有記住的必要。
「……又見面了。」沒來由的,沈曜慈竟然有些緊張,他輕輕咳嗽一聲,提醒,「上次見面是姜叔叔的生日宴會,我送你的禮物你有看嗎?」
說來也是好笑,姜引源的生日,他反倒特意跑一趟給人繼子送了份禮物。
「沒有。」姜歲直接說:「你是?」
「沈曜慈。」早就知道了答案,沈曜慈也不失望,道:「七曜的曜,慈悲的慈。」
姜歲微微偏頭:「你的名字聽起來像個好人,人看起來卻很壞。」
沈曜慈呆住了。
他這才想起來自己前幾天漂了一頭白毛,耳朵上打了一排耳洞,戴著一堆亂七八糟的耳釘,上身一件印著中指的黑T加機車外套,下面是花里胡哨五顏六色的長褲,雖然靠著一張臉硬生生撐起了這死亡造型,還能讓人由衷感嘆一句好帥,但怎麼看都不像是個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