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石的靈柩被土壤掩埋,岑霽還是沒走,似乎對葬儀頗為好奇,問姜歲:「我記著許多修士死後都會讓自己的軀殼化為飛灰,怎麼他要葬在土裡?」
姜歲:「師尊他老人家喜歡凡間入土為安的說法。」
岑霽:「塵緣太重,功利心太強,難怪多年來未有寸進。」
修真界估計也只有岑霽敢這樣點評刻石長老了,但姜歲覺得他說的很對,點頭贊同。
「昨日掌門來找我說過你的事。」岑霽忽然道:「他說你失了師門,一心想要拜入我門下,想讓我收你為徒。」
姜歲沒想到佟宿恩竟然真的願意為了他去求岑霽,畢竟他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小弟子,拿兩句話搪塞了也就過了,難道他還能去找堂堂掌門的麻煩嗎?
岑霽:「他還同我說,你從前在外門時,遭同門排擠欺辱,如今很不信任旁人。」
姜歲張了張唇,「我……」
「你害怕刻石死後,你在玄一門,又會回到當初的境地?」岑霽垂眸看著姜歲,眼神很認真,「被欺負怕了?」
怎麼能不怕呢。
那些屈辱的往事,記憶里的血淚,就如惡鬼纏身,時時刻刻都在提醒他這世道到底要多艱難。
「掌門極力勸我收你為徒。」岑霽說:「但我不會教徒弟,也不會是個好師尊。」
姜歲氣的差點咬他一口。
這就是天下第一人的風範?說了一堆,就為了戲弄他!
「但若你只是想尋求一方庇護,」岑霽微微沉吟,「我倒是可以與你結為道侶。」
啪嗒一聲,姜歲手裡捧著的靈位摔在了地上,他嚇一跳,趕緊撿起來假裝沒發生這回事,心臟卻還在撲通撲通的劇烈跳動。
「我常年閉關,不怎麼出來,但年紀越大,就越有人想要拉攏我,總要送些貌美女子給我。」岑霽繼續說:「這次出來,落鶩山又多了一群姑娘,我挨個兒打發走,實在麻煩。」
姜歲心想,堂堂天下第一人,誰不想跟他沾點親帶點故?別說真與岑霽結為道侶了,就是送去的人得了岑霽的好臉色,那也是喜事一樁。
「若是落鶩山有了另一個主人,想來這種事就不會再發生。」岑霽道:「如若你只是想在落鶩山清修,我便告知掌門,你我結契,落鶩山從此任你進出。」
姜歲從前只聽說渡衡仙尊殺妖退魔的故事,竟不知道,他還有一顆慈悲心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