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天坐在談判桌前,看著葉知秋遊刃有餘地侃侃而談時,他心底卻不受控制地生出一股十分怪異的感覺來。
就好像,葉知秋離他很遠很遠一般。
即便當時,他們之間只隔著一張談判桌。
那種感覺的產生,並不僅僅是因為葉知秋提出的,太過超前的創意與理念。
也不僅僅是因為他們分列於完全不同的兩個陣營。
準確來說,倒像是他大腦應激之下而產生的第六感一般。
他一向都講究事實,喜歡用數據去支撐理論。
可那一刻,心頭仍不受控制地重重一跳,隨即,隱約的不安感便相繼而出。
那種不安感,讓他幾乎想要立刻起身,握住他的手腕,不管不顧地將他帶回家裡去。
秦見鶴垂眸,拇指指腹緩緩抵上葉知秋頸間小巧的喉結,感受著那塊軟骨在自己手下輕微滾動。
隨即,他微微用力,抵在頸部的領結便無聲鬆了下來。
眼前的手掌被人移開,葉知秋輕輕眨了眨眼睛。
只是,還未及看清面前的情形,就被秦見鶴拉著領帶往前一帶,整個人猝不及防跌進了對方懷裡。
有力的手臂按在後腰,秦見鶴垂首,與他額頭相貼。
「不做,」他再次說,聲音極沉,壓著欲望,「等會兒我們回家。」
淺淡的木質香調縈繞鼻尖,葉知秋悄悄深呼吸一下。
他喜歡這點味道,從第一次聞到時就很喜歡很喜歡了。
這讓他心底總會升起一種,極安靜幸福的平靜感。
「秦見鶴,」他輕聲,「我其實還有些事情沒有對你講。」
秦見鶴沒說話,濃密眼睫遮住了眼底複雜濃郁的情緒,半明半昧地看著他。
「不過,」葉知秋又說,「並不是我不想對你說,而是我自己都還沒想好該怎麼說才好。」
他仰起臉來,唇瓣認真鄭重地落在秦見鶴唇角:「你再等等我,給我一點時間。」
他的語氣很柔軟,可口氣中卻並沒有任何祈求或者乞求的意味,而是認認真真地在陳述。
像是在和最重要的人,商量著極重要的事情。
莫名地,秦見鶴心底的不安一點點散開了。
他垂眸看他,眼底終於泛起淺淡的笑意來。
「嗯,」他沉聲,回得認真,「不要著急,我都可以等。」
他可以等,多久都行。
只是現在……
「但現在,讓我先抱抱你。」他嗓音沉啞,低低地叫他一聲,「葉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