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你擔心了。」刑秀故作輕鬆,摸了摸林惜的手。
她指的是咳嗽。
更是剛才突然咯血昏迷。
林惜心裡也明白,她並沒有看上去那樣粗糙。
也是因為這樣,她更帶上了一如既往的笑臉,對刑秀寬慰:「媽,你這話說的,是不是太見外了。」
「我就媽媽一個親人,我的擔心不給你給誰啊。擔心人家大街上的人,人家還罵我痴線嘞。」
刑秀在一旁聽著,被林惜最後半句逗笑了。
她慢吞吞的抬起手來,將女孩散下的碎發別到耳後:「好孩子。」
這話溫溫柔柔,刑秀拂過林惜的耳廓,落下些許指尖的餘溫。
林惜側身坐著,耳廓被這聲「好孩子」陡然連起一道電流。
她頓了頓,接著抬頭看向刑秀的側臉,目光晦澀的向她問道:「媽媽,什麼才是好孩子?」
聽到這個問題,刑秀略提起幾分精神認真想了一下,接著才道:「其實每個人給好孩子的定義都不一樣,但小惜永遠都是媽媽的好孩子。」
林惜目光里的神情又晦澀了幾分。
她坐在刑秀的身後,目光緊緊注視著母親的背影:「即使我犯了錯誤嗎?」
刑秀沒放心上,笑著轉過身去,捏了把林惜的臉:「你能犯什麼錯誤啊,你個小孩子家。」
林惜也沒聊到刑秀會轉過身來,明亮的燈光直落落的打在她臉上,困擾的表情來不及收回。
也就是這樣,刑秀察覺到這孩子似乎正被什麼問題困擾著。
緊著她就想起了剛才醒來,這孩子用一種勝利者的口吻笑著給自己宣告林得緣打過錢來,並且以後都會按時打錢的事情。
白熾燈下,林惜昂起的頭顱驕傲的就像是鑲著一層金子的獎盃。
可刑秀想想也知道,他們父女倆不對付,尤其現在他們夫妻情分都沒了。林惜今天去,是絕對也不會像她所表現出來的那樣順利輕鬆。大吵一架是必須要,就是不知道有沒有動手。
刑秀總覺得是自己拖累了的林惜,可她也自私的需要這個孩子在自己身邊支撐自己活下去。
她想像不到,也不敢想,如果當初林惜選擇了林得緣,她現在還能不能活下去。
疼惜,憐愛。
更是心有不忍。
刑秀眉眼放平,抬過手來,輕輕抱住了她的孩子:「我們小惜很多事都是為了媽媽,媽媽都明白。」
鼻間消毒水的味道被另一股更加充滿溫度的熟悉味道覆蓋,林惜被一道如煙輕的力氣環住。
削瘦的骨架透過衣料抵在她的後背,不像過去柔軟,不像過去有力氣,但她知道那是刑秀的溫度,是母親的溫暖。
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