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個世界上唯一愛著她的人在用愛包裹著她。
貧瘠的土壤總會瘋狂失控的追求著甘霖,林惜比任何時候都要清醒。
她不能失去這個人。
任何讓她有可能失去這份愛的人,都該死。
林惜就這樣珍惜的,貪婪的感受著這份世界上於她僅存的愛意。
忽的,她就敏銳的感覺到刑秀在某一秒摟著她的力量小了。
餘光里,刑秀眉頭隱隱緊鎖,是不舒服還在硬撐的樣子。
林惜立刻坐直,扶住刑秀:「媽媽,你是不是頭又疼了?」
刑秀卻握了握林惜的手,搖頭:「沒有,就是有點累了。」
她是裝的。
林惜哪裡會看不出來,從床上起身,扶著刑秀躺下:「先不要看書了,躺下閉上眼睡一覺吧。」
刑秀聽到這句話,抬眼看了眼牆上的鐘表,也對林惜道:「不早了,你也快回家吧,現在天黑的早,太晚回去不安全。」
林惜不然,徑直坐到了病床對面的陪護床上:「那媽媽先睡。」
少女的倔強與強勢在光下一覽無余,要求道:「你什麼時候睡著了,我就什麼時候走。」
刑秀拗不過林惜,也安心於林惜這份執拗。
她輕合下了眼睛,道:「那媽媽睡了。」
「嗯。」林惜輕聲,永遠都對刑秀的話有所回應。
還不到深夜裡,房間就又靜了下來。
林惜坐在看護床上看著刑秀的側臉,女人面容枯槁,無論怎樣都是溫柔的。
她閉著眼,卻時不時傳來幾聲咳嗽,是悶在嗓子裡,實在受不了了才透出來的震顫。
林惜知道刑秀不可能這麼快睡著,她現在閉上眼,不過是使她少說少想,減緩頭疼。
她現在的身體裡一半是血,一半是藥,已經不能再添更多的藥物依賴了。
床頭柜上,看了還不到一半的書安安靜靜的倒扣著。
刑秀喜歡看書,她文化程度不高,但不妨礙她熱愛,過去她一有時間就會從林惜房的書架上挑本書,三不五時的就會跟林惜分享自己的閱讀體會。
可如今,刑秀的分享要隔很久才能說給林惜聽。
她不說,可看書的速度在體現,她的精神很差,思緒太多就會頭疼,體力也跟不上,不能跟過去一樣抓住時間就能一口氣看完好幾頁。
她現在有大把大把的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