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肯這時候說到了這島上有個小孩被毒蟲一咬立刻起包流膿的事,蘇爾看過去,禾奚還是那副垂著眼睛沒反應的樣子。
納肯見說了這麼多蘇爾還沒有改變主意的意思,無可奈何地聳肩:「那我們走路吧,走走走,都別愣著。」
被他一召集,後面的人都往前走了幾步。
蘇爾眯眼又往過看了一眼,正要收回,忽然……看到禾奚的眼睫毛抖了一下。
那一瞬間蘇爾不知什麼心理被滿足,挑眉道:「坐車回。」
「啊?怎麼又坐車回了。」納肯哀叫了一聲,聲音中卻沒有多大的驚訝。
蘇爾說的車並不是汽車,是這島上隨處可見的觀光車。
蘇爾坐到了前面,開車的人是黑鱷。
禾奚跟著桑諾坐到第二排,默默無聲地睜著眼睛看沿路閃過的風景。這路不太平,有些顛簸,禾奚坐了會忽然抬手扒住前面的座椅,然後往前坐了一點,伸出一隻手。
蘇爾說不出是聽見聲音還是聞到味道,第一時間就扭過了頭,然後就看見右邊伸過來的一隻手,上面放著一朵小紅花,是剛長出來的那種,還有點香氣。
蘇爾沒扭頭,只聽見後面的人語氣帶著點雀躍,聲音輕快,像得到糖果的小孩,分享快樂一樣輕聲說道:「蘇爾,你看,我今天去治療所幫忙包紮,有人給我的。」
蘇爾大概沉默了三四秒。
也不知道拿了一朵隨時會凋謝的花,有什麼值得高興成那樣,蘇爾目光從他掌心裡收回:「看到了,別晃來晃去。」
平時走路的話,一般十幾分鐘就能回到陳如聘的屋子,坐觀光車事半功倍,六七分鐘就回到了。
禾奚答應了秦明天還幫忙做助理,今晚想早點睡,他下車後本來一個勁往屋子那邊走了幾步,後又想起什麼,走回來和蘇爾說了晚安,然後重新走進屋裡。
這屋子晚上氣溫有點冷,禾奚洗完漱後往床上的竹蓆上鋪了一層棉褥子,這才往上躺。
剛才洗過的熱水讓禾奚有點放鬆,飄忽忽地躺在枕頭上,忘記一切危險,打開通訊器定了一個明天早上八點的鬧鐘,放到一邊閉上眼睛。
禾奚一般半個小時就能進入淺睡眠,這會他意識迷迷糊糊,突然聽見通訊器在響,伸手拿過通訊器。
剛按下接通沒多久,禾奚猛然睜大眼睛,想起了白天韓念慈給他打電話的事,他急匆匆翻身而起準備掛斷電話,冷不丁的,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奚奚。」
禾奚驟然僵住。
男聲隔了幾秒再次說話:「是奚奚嗎?」
禾奚清楚地感覺到自己被被子焐熱的手腳在慢慢變涼,臉上所有的血色褪盡,拿著通訊器的手指也微微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