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總是對您的名聲不好。」同喜皺著眉,「姨太太倒是個明白事理的,我聽過幾回她話里話外的說您的好,還規勸過太太,不過太太還是會跟些不相干的人說。」
「你都說了不相干了,不妨事的。」許杏不在意,「其實你看這村里,誰又不知道太太的為人呢?」
同喜又道:「還有一個事,是,是奴婢不小心偷聽到的。因為奴婢練過武,耳力也好些,就聽著了幾句私話。村裡有兩個老太太說,說咱們家裡老太太偏疼姑太太,是因為姑太太是老太太沒嫁過來以前就有的。」
我去!許杏瞳孔都震動了,她晃了晃頭,低聲斥道:「這是什麼話!」只是心裡卻有些相信了,金氏娘家也是同村,這事兒還真說不準……
同喜也是鄉下孩子,說到這種事情並不會羞得說不出話來,而是道:「少奶奶,奴婢聽她們那口氣,大約當年不少人都知道,奴婢想著您多知道些總沒壞處,就聽了聽。當年,前頭老太太剛去,也可能還沒去,咱們老太太就跟老太爺有了首尾,老太爺的娘不同意老太太進門,可是老太爺說有了孩子,這才迎了人續弦,也是拿住了這個短處,老太爺原配娘家人才逼迫老太爺把田產和宅子都留給了他的大兒子。」
許杏整一個無語。同喜是自己的丫鬟,又是剛來的,不可能刻意打聽這種陳年舊事,只能是無意中聽來的,可信度麼,應該並不低,畢竟和很多事情都能合上。
同喜的信息搜集能力真的很強,她繼續補充道:「老太爺和老太太偏疼姑太太,是有的,但是出門子陪嫁地這事兒也不是姑太太撒嬌就能要來的。羅家老太太知道這些事,不同意姑太太進門,說她是私生女,咱們老太太和老太爺為了名聲,也心疼閨女,才咬牙出了血,陪送了地。」
「你聽了多少人說話?」許杏木著臉,半晌才問。
同喜搖頭:「就一回,說話的就是羅家老太太和另一個老太太,她們說得挺多,奴婢都聽見了。」
「你又跟誰說了?」許杏問。
同喜道:「沒有了,這樣的事奴婢哪裡敢到處說,只跟您說了。太太說您閒話的事就同貴他們都知道了,那個不用奴婢傳話,太太到處說,又不背著人。就因為這樣,奴婢們才心裡不忿。」
許杏點頭道:「我知道了,不必放在心上,你自做自己的事情就好,無事的時候就練練功夫,跟她們倆也說,我不在意,不必計較,千萬不要頂撞太太,只當聽不見便是。」
同喜應著出去了,許杏卻停下了手中的事情。她朝前院的方向看去,隔著屋舍並不能看見長青,但她知道,長青一定在埋頭苦讀。
他是那麼好的一個人,卻出生在這樣一個家庭里。上樑不正下樑歪,在老太太和她生的子女們身上得到了極好的體現,可是長青呢?歹竹出好筍嗎?
有這樣的親長,他一定很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