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杏便握住了他的衣袖,道:「我不是覺得你涼薄,相反我很高興你能拎得清楚。只是畢竟是父母親長,難為你了。那我就說我有六百兩銀子吧,畢竟一年攢下二百兩也很多了。」
長青搖了搖頭:「三百兩吧,一年一百兩就足夠他們看重的了。」
許杏明白,長青的意思是讓范家人因為銀子而對她有足夠的尊重,但同時又不能引起他們的覬覦之心。她自然是答應的:「好,那就這麼辦。對了,那個,縣城外那塊地,是不是需要交給家裡?」
畢竟當時買地的時候許杏是想著為以後自立門戶留個後手,可現在她不打算離開長青了,那地對她來說就沒什麼用了,而且若是她走遠了,那些地也不好管理。
長青想了想,問:「這幾年你都是如何收租的?」
「我自己去,也有時候是長山大哥幫忙的,他經常往返縣城送貨。」許杏道,「這三四年,我也收了八十多兩的租子了。」
「那就和作坊一併都託付給長山大哥吧,我早說過了,他是可信之人。」長青思索片刻,補充了一句,「那地是你的,到什麼時候都是你的。」
果然,許杏說自己這些年的積蓄有三百兩的時候,金氏母子倆都不怎麼意外,只有趙氏大呼小叫的:「你比長青還有錢?那這嫁妝竟比聘禮還多?」
「這是現銀,另外我還有三個丫鬟,和我的作坊。」許杏說完,也不接趙氏的話茬,只看著金氏。
金氏就道:「聘禮兩百兩,嫁妝三百兩,要是在咱們鄉下,可是著實不錯了,這京城裡都是大戶人家,咱們攀比不得,長青啊,就這麼樣吧。」
許杏心下有些替長青不值,這位好祖母,嘴上說得好聽,實際上一毛不拔,也真是算計到家了。
長青顯然並不意外,便道:「是,奶奶。」
多年後,官媒都成了白髮蒼蒼的老太太,還對自己操持的那場最為簡陋的婚禮記憶猶新,提起來就道:「日子能不能過好,還是得看自己,范大人跟夫人當年成婚的時候那可是什麼都沒有,可是你看看人家現在!」
當然,眼下的她還是忍不住腹誹:這小翰林的爹娘也忒不上心了!
客棧臨時布置的喜房裡,許杏跟長青相對而坐。
「累了吧,要不要叫人送點吃的來?」長青看著一身紅衣的許杏,關心的問。
許杏搖搖頭:「我也沒打啥首飾,這頭上也不沉,又沒什麼賓客,一點兒也沒累著。」
長青看了她一會兒,剛想說些什麼,許杏就倒了杯茶遞給他:「咱們這個事兒也辦完了,接下來該準備啟程了吧?家裡你打算怎麼交代?要赴任還得做哪些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