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長青心裡也是這麼想的,便冷笑一聲:「好日子沒過幾天,閒出毛病來了。」
許杏不知道他說的是趙氏還是趙大舅,不過明白趙氏盤算的事兒都不可能實現,也就沒有多問,只是等她看完最後的兩行字,還是沒忍住,皺眉問:「怎麼叫得罪了娘家,在婆家也受氣,所以要來你這裡?」
長青接過了許杏遞迴來的信紙,說:「就這兩條,是個有腦子的都知道我不會答應,她回去許願承諾,大舅母如何能信?必然是給她臉色看了,而且她說話不中聽,說不得外祖父他們也不待見她,至於家裡,這種事又沒有好處,你想想就知道了。想來這裡?沒這事兒她也想來。」
前世的時候沒有這件事。趙大舅確實是這個時候死的,不過跟別人沒關係,就是自己喝酒喝死的,大約是有心疾還是怎麼回事,從前不知道,終日喝酒,一次喝多了倒下沒起來。但前世的此時,自己連舉人都還沒有考上呢,趙氏沒那個本事吹牛,規規矩矩回娘家弔唁送禮罷了,當然,她心疼英子和弟弟早早沒了爹,總想著照顧一二是有的。
總還是有些事情發生了變化。長青揉揉額角,叫許杏:「等會兒你先吃飯,我去寫回信,然後再處理些公務,不要等我了。」
長青自己就把這些煩擾都給拒絕了,許杏十分省心,也感念他對自己的維護,便點頭:「我叫人送飯給你,再忙也要好好吃飯。別生氣了,不值當的。」
之後長青也沒再提這事兒,想來是全都拒絕了。許杏觀察了兩天,發現長青情緒漸漸恢復,也就放下了心。
現在縣試結束,學子們忙著府試院試,長青這邊卻是要督促春耕了。去年一年,長青的工作重心都放在了基礎設施建設和積案處理上,除了開始推廣種植紅薯,在糧食種植這方面,並沒有花大力氣,今年他就要著重盯這一塊兒,畢竟朝廷都說了,糧食乃是第一要務。
第一次從山裡回來的時候,許杏就說過梯田的事兒,長青還讓楊縣丞去找人問過,當時楊縣丞是這麼回的:「現在的水田,雖然名字不叫大人口中的『梯田』,但是原理是一樣的,只是高山之上,平整土地、截水灌溉都十分艱難,故此開荒的人不多,水田也沒有大量增加。」
有了去年修路築橋的經驗,長青便準備發動百姓開荒,他下了命令,凡是今年開出的農田,可以按半價購買,官府一樣給發地契,剩下的錢,明年交賦稅的時候一起繳清便是。
如此一來,開荒最積極的竟是家裡已經開始搞副業的農戶,比如種茶的山上村村民,又比如家裡養著大肥豬的人家。把茶葉(生豬)賣了,正好拿二三兩銀子找官府買地辦地契,多一畝地那就多幾百斤口糧,而且還能傳給兒孫,確實值得受這個累。
很快時間就到了三月份,清明時節,新茶要上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