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青面上一派平靜,心裡卻十分詫異,不知道許杏的這些想法是哪裡來的。
自家的茶樹、自家的產業,如何能和他人一起做?要想收益更多,不就是要靠自家的東西比別人家強嗎,誰又會樂意把手藝的關竅教給別人?去年許杏要求村民們不許藏私,也說了只有做大才能吸引來客商,固然是有道理,可是此一時彼一時,當時規模太小,不合在一起不行,且手藝是許杏的,她說教給人就教給人,現在可不是那個時候了。往後種茶的人家越來越多,自家琢磨出來的東西如何能外露?炒茶作坊說是大家的,誰來幹活誰主事?若是有人琢磨出了新法子,是不是要白白交給作坊?
這些問題,他覺得以許杏的腦子,不可能想不到,但是她還是一幅理所當然的樣子提出來,那只能說明一件事——她從前見過這樣的經營方式。
本來已經決定不再探究許杏那些非同尋常的經歷了,可是現在長青有些動搖,那一定是一個令人震驚的世界,不知道有多少他無法想像的事物。
只是……他猶豫許久,還是把試探的話咽了下去,不管那裡如何,現在的許杏是活生生的陪伴在自己身邊的,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這就夠了。
重生以來,他就沒有猶豫糾結甚至害怕過,唯有許杏的事兒是例外。
可是幸好有這個例外。重生一場,若是一切照舊,他便是官場得意位極人臣又能如何?
儘管他覺得許杏的想法很難實現,但是還是讓楊縣丞叫了產茶葉的村子的里正們來探討接下來的發展。
楊縣丞聽完,默了一瞬才問道:「大人,這些是不是讓農戶們自行決定就好?」
長青並不意外,楊縣丞的觀點才是這個時候人們的正常想法。他想了想,就道:「並不是我要干涉,就把他們叫過來,以示重視。畢竟若此事做大,也是本地百姓之福。」
楊縣丞又是一記馬屁:「大人心繫百姓,實乃安龍百姓之福!」
最後探討的結論也不意外,許杏說的方式固然不可能,但是茶農們也已經有了新的規劃。
「還是各家做各家的,不過也有人鑽研了炒茶的手藝,專門去找種茶的人家收了茶葉來炒,也有人就當了販子,倒賣茶葉,畢竟有那個頭腦的,頭年也都跟著學了些字。」長青跟許杏說了一下現在的發展情況,「總算我叫人學認字沒有白做,這就用上了。」
許杏在長青一開始的那一剎那猶豫中就知道自己的建議可能實現不了了,因此聽到這個情況也不覺得十分意外,就笑了笑,道:「怎麼經營的其實也不那麼重要,不管怎麼做,只要能讓這份天地精華養活了百姓就好。」這畢竟是個體農民為主的封建農業社會,她的想法才是不符合實際情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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