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明了是有問題。
如果是從前,許杏可能也不敢怎麼樣,最多在心裡同情一下那女孩,這些人走了之後攙扶她一把。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她們人雖然少,可要武力有武力,要權勢有權勢——長青這個六品官在這個小縣城裡還是夠看的,她便帶著同喜走了過去。
「姑娘,你怎麼樣了?」同喜蹲下來,輕輕拍拍那女孩的臉。
她一動手,那女孩就哆嗦了一下,同喜抬頭看了許杏一眼,又低下頭去,柔聲說:「姑娘不要害怕,我們是路過的,看到有人當街行兇,已經把那些兇徒制服了。你現在覺得如何,傷到哪裡了?」
那女孩睜開了眼睛,慢慢的坐直了身子,手卻死死的按在身前,保護著一個小布包。
同喜便往後退了退,問:「你能說話嗎?哪裡疼?」
「多謝恩人救命。」女孩環視了一圈,待看到兩步之外倒在地上哼哼唧唧的打手們,神色才有了些改變。她一隻手撐著地想要站起來,另一隻手卻依然緊緊的握住手裡的東西。
「你們什麼人?我們追騙子呢,別搗亂啊!」藥鋪的夥計跑了過來,看到眼前的情景十分驚訝,只是臉上絲毫沒有懼怕之意,立刻就指著許杏一行人斥責起來。
「我不是騙子!是你們欺負人!這是上好的靈芝!郎中都說了,能值好幾十兩銀子的!」那女孩在同喜的攙扶下站了起來,大聲反駁,只是離得近的許杏和同喜都看得出來,她的手在顫抖,只是不知道她是受了傷還是害怕了。
「你們村里的郎中能有什麼見識?他怎麼不說你這東西能值一千兩黃金?」夥計還哈哈的笑了幾聲,仿佛在說著十分有趣的笑話,只是馬上就變了臉,橫眉立目,眼露凶光,「我告訴你吧,除了咱們這兒,沒人會收你的東西!」
女孩兒的膽氣終究被他最後一句話擊潰,一時竟沒出聲。
「不是說安岳出產藥材嗎,難道此地竟然只有一家藥鋪?」長青的話音冷冷的響起。
「外地人不知道行情,」夥計忙裡偷閒,給了長青一個眼神,瞧見他衣著尚可,氣度頗佳,便略微客氣了幾分,當然也只是相對而言的,「咱們連氏生藥行那可是安岳獨一份的大買賣!甭管您是買藥材還是賣藥材,肯定都找咱們啊!這小姑娘不懂規矩,丟人都丟到外頭了,你們要看藥材,先到店裡去看吧,咱們有事要料理!」
「他們多少錢收你的東西?」許杏問面前的女孩。
「一兩銀子,他們說照顧我才給一兩,不然就給八百文。」女孩滿臉怒氣,臉頰倒有了幾分血色,看來方才並未被打中要害。
「他們為什麼照顧你?」許杏追問,「你家大人呢?」
「是我娘生了病,在這裡抓藥的時候打了借據,說好的我爹可以挖藥材來抵帳,我爹,我爹挖這靈芝的時候又摔斷了腿,還等著銀子治腿呢,就是賣二十兩,我家也剩不下什麼,可他們只給一兩……」女孩說著,終究還是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