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潘夫人很了解自己的丈夫,前些天天天早出晚歸就已經是很大的變化了,現在居然這麼真心實意的推重范知府,當真是不同尋常。
「他是什麼出身,咱們都知道,泥腿子嘛,可是他真的不一樣,腹中錦繡,胸有乾坤,有才華有見地,還沒有高門子弟的紈絝之氣,你要說缺嘛,也就是那些花花世界的東西他不懂。」潘同知看到妻子的臉色有些冷,連忙補充道,「我也就是知道而已,我又不玩。范知府吧,學問好,還很懂得民生經濟,連兵書戰策都研究過,真正是全才,難得的是他是真的想讓治下百姓過好日子。」
潘夫人點頭:「在這種人手下做事,倒不辱沒了你。」
潘同知也不在意夫人的調侃,接著道:「他倒也說起過他的夫人,言談之間頗有感激敬佩之意。你不知道,咱們原來嘗過的那紅薯粉、香腸,他們南龍任上推出來的那個什麼白茶,還有你跟咱們雲兒喝的那種紅糖,全是出自范夫人之手!反正,范大人對夫人可是敬重得很。」
潘夫人雖然對許杏印象不錯,也覺得自己沒有門戶之見,但是聽丈夫這麼說,還是很有些意外,她想了想,便道:「那我往後對她再周全些便是。」
「無妨,你若覺得合得來便多來往,合不來失不了禮數便好。」潘同知擺擺手,「反正我是打算好好跟著范大人做事了,內宅的拉關係這些,不重要。」
「她們說就說,不重要。」許杏也這麼跟長青說,「我都說了,不在意這個,同喜還是沒忍住,去找你告狀了。」
「她那是忠心,怕你委屈。」長青道。
許杏擺擺手:「不說這個了,我的時間很寶貴的。潘家的年酒吃過了,嚴家的我不去了,得趕緊準備起來,我的作坊得開張。還有,你既然說怕過幾年有仗要打,我準備在城裡再租幾處宅子放糧食,沒問題吧?」
長青看她真的不在意,也放了心,道:「無妨,你想做什麼做就是了。」
許杏這次大手筆,在靠城邊的地方租下了一處四進的大院子,又在城裡尋了三處宅子,全都租了下來,一次付清了三年的租金,好在都不是特別好的位置,價格不算很貴,就這,她也搭進去了不少,估計今年作坊的收益能平掉這些投入就不錯了。
但是這畢竟不是白手起家的時候,她手中有銀子,些許肉痛都能承受。過了年,鐵匠鋪和瓷器坊陸續開工,年前她下單訂製的工具也都到位了,現在缺的還是人員。
「就找官府常用的經紀給介紹吧。」同貴來請示,許杏就說,「你亮出身份,想來他們也不敢糊弄你,不行就讓袁管家尋府衙的本地人先打聽打聽,挑出可靠之人你再去聯繫。」現在同文已經從管事升到府上的管家了,他在外頭也是有幾分體面的,跟一些小吏能說上話。
最後定下來的酒坊管事姓程,是一個落第的秀才,之前家中父母多病,常年請醫吃藥,家中日漸拮据,無力支撐科考,等到父母相繼過世,也因為蹉跎許久,撿不起書本來了,這才尋些營生來做,養活妻子兒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