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貴年紀大了,又照顧許杏生了兩個孩子,說起這些來便不像當下的小媳婦們那樣靦腆扭捏,只是有些擔心:「我倒是沒覺得有什麼難受的,就是愁著,過一陣子咱們作坊鋪子都開起來了,我再不方便出門,那可怎麼好呢。」
「你現在最要緊的事兒就是肚子裡的孩子,張護衛又不是養不起你們。」許杏說道,「作坊現在也開不起來,等開起來了,實在不行就勞煩張護衛幫忙巡上幾回也就是了,我又不是信不過你們。且我看如今這情形,只怕到秋天都夠嗆呢。」
許杏聽長青的意思,張氏兄弟很可能是督察院放在地方的密探,那麼不論同貴知不知情,至少在俸祿這個方面,她的生活是不成問題。
「說起來外頭的事兒,夫人可知,如今肅州知府已經被問罪了?」同貴雖然住在府里的後巷,但是畢竟是常在外頭行走,尤其是商戶之間,故此一些消息還挺靈通的。
「肅州?不是薊州嗎?」許杏見最近長青忙碌,也就沒多打聽外頭的事情,旱情不是一時半刻就能解決的事兒,她也不必要天天動問,只要長青狀態尚好就好,所以並不知道最新的消息。
同貴搖頭:「不是薊州,是肅州,聽說在京城鬧事的亂民主要是肅州去的,朝廷就要治他的嘴了。」
等到長青回家,許杏便趁他喝茶的時候問:「今天張彪家的過來,跟我說肅州知府被問了罪,這事於你們有礙嗎?」
長青放下茶盞道:「於我倒是無妨的,只是鄭大人很生了場氣。這事情越鬧越大,連兵部和戶部也牽扯進去了。陛下雖未降罪於鄭大人,卻也讓他徹查,也是有些敲打之意。」
「怎的還有兵部戶部的事呢?」許杏沒想到牽扯這麼多。
「肅州的糧倉有些個不可說的勾當,所以根本沒法開倉放糧,老百姓餓得狠了,就盯上了給北疆軍運糧的車隊。」長青知道的細節就更多了,「搶劫官軍他們還不敢,只是去偷,但是那是軍糧,除了戶部的押糧官之外,有兵部派的官兵護送,區區百姓自然就被捉住了。」
「然後……」許杏的心頭一緊,已經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麼事了。
果然,「不知是官兵失手,還是他們有意為之,反正就把人打死了。偷糧的百姓死了三個,重傷了兩個,死的人中有一個是不足十歲的孩子,一下子就在當地激起了民憤。」
「這事情無人處置,甚至被當官的壓了下去,是不是?」許杏問著,心裡卻已經知道了答案。其實這並不難猜。
長青點頭:「是。當地知縣不敢隨意處置,便上報了肅州知府,得到的回覆是兵部戶部在執行公務,北疆大軍的軍糧不容有失,刁民咎由自取,再有鬧事者以造反論處。」
「然後這些災民就南下,一邊是為了乞食求生,一邊也是要討個公道?」許杏吸了吸鼻子,「可是他們走到直隸,又被當地官府拔刀相向,於是群情激奮,鬧將起來?」原來這才是整個流民之事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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