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跟鄭氏聯姻,陛下難道就會繼續信任你?」許杏不理解。
「不會,可是鄭氏還是陛下外家,陛下會顧及這一點,便不會苛責於我,而且即使我失了些許聖眷,我自己的能力也還可堪一用。」長青已經想清楚了,「但若拒親,除非女兒能找到一門更好更顯赫的親事,還得是不結黨站隊的人家,否則女兒的幸福、我的前程,都沒了。」
「得不到就毀去。」許杏木著臉,「也是,咱們畢竟沒有背景,最好拿捏。」
長青搖頭:「我說此事尚有迴轉的餘地,不僅是因為皇后娘娘的話給了咱們時間,還有一個,陛下對此事可沒表態,只怕也是要看咱們怎麼做呢,畢竟我也還沒做出什麼了不得的成績,讓陛下駁了外家的面子,不管怎麼說,表面上看,這也是門好親事,我還高攀了呢。」
說到底,就是他的分量還不夠。若欣姐兒是靖北侯或者王大學士的孫女,你看淑妃敢不敢這樣「玩笑」?
道理就是那麼個道理,許杏也不是不理解,只是不願意接受:「那鄭家哪裡是個什麼好人家?往小處說,這家子的做派,不見得是能善待媳婦的,到時候受氣受委屈,能過什麼好日子?往大處說,就這鄭氏的張狂勁兒,九皇子他日能不能有那麼一天還懸著呢!沒看人家謝氏,一力的去巴上大皇子?這百年士族,眼力勁兒還是有幾分的吧。」
「不生氣了?氣大傷身,咱們從長計議。」長青抱了抱許杏,在她耳邊低語,「來日方長,只要沒有那麼一天便是。」
許杏猛地坐直了身子,推開長青,直直的盯著他。
長青勾了勾唇角:「夫人今天讓我看到了不一樣的一面,禮尚往來,我也讓你看看,我的另一面。」
說到最後幾個字的時候,他又俯下身來,在許杏耳邊輕聲道:「我可不是你以為的磊落君子,髒一下手也不算什麼。這世上,誰都不能動你們母子幾個。」
這下輪到許杏重新認識長青了。
可是,為了自己的女兒,那又有什麼關係呢?不過是對付鄭氏,又不是禍害天下百姓,有什麼不可以呢?
這一晚,夫妻兩個誰都沒睡踏實,卻也都沒有說,具體要做什麼。
天色沒亮,他們就都起了床。
長青披了外袍,看著許杏梳頭,道:「你放心,我已經有些想法了,待我再好生籌劃籌劃,必不叫你失望。」
許杏把喜上眉梢的銀簪插進髮髻中,回頭道:「我也有我要做的事情,你的人我可能要用一用。」
「隨你用便是。」長青滿口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