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值班的捕快前來報告:「大人,一刻鐘前醉紅樓發生鬥毆,小人便將一干人等給帶回來了。」
一聽「醉紅樓」這個名字,長青就知道是什麼地方,連發生了什麼事情也能猜個大概,但是這並不能讓他放下心來。他先問道:「可有人員傷亡?」
「我們的郡王受了重傷!」一個西涼使臣搶著開口,「范大人,我認識你,這些天見過你很多次,我們不是要為難你,但是我們的郡王頭破血流,昏迷不醒,你們越朝必須給我們一個說法!」
長青點點頭,問捕快:「他說的是真的?」
捕快抱拳道:「回大人,今日小人和趙安一組巡街,聞訊趕到時確實有一人受傷昏迷,便把人送到仁和堂去診治,趙安在守著。傷者的隨從叫來了這幾位,他們聲稱自己是西涼使臣。傷者當時穿的是我朝服飾,因此小人不知他們身份真假,便把在場參與之人都帶了回來。」
這不過是發生在青樓的鬥毆事件,平常這種事只要不出人命,甚至都不會報官,可是受害人是西涼郡王,這事情就鬧大了。
長青便對西涼使臣道:「各位來使稍安勿躁,本官一定會查清案情,明斷是非,給你們一個說法。」
按下這一頭,他再去問另一方的年輕人:「堂下何人,報上名來!」
饒是他已經猜到這些人來頭不小,聽了各人自報家門,也有些頭痛。五個年輕人,一個是謝氏二房的兒子謝琛,一個是顯國公的孫子朱青煬,一個是陳郡王的孫子齊令思,還有兩個年少的卻是甘陝布政史鄭大人的孫子鄭瑞昀、鄭瑞晨。
案情倒是簡單得很,完全不出長青所料。五個貴族子弟在醉紅樓宴飲,遇上了臨行前出來見識見識□□風流的西涼郡王。因為爭奪一個歌妓,雙方先是口角,後來就動了手,當然,是雙方下人們動的手。西涼郡王寡不敵眾,混亂中被推倒在地,磕到了頭,就成了此時這般情況。
長青按照正常的辦案流程,把醉紅樓的一干相關人證也都叫來問話做筆錄,這一耽擱就到了二更天。別人還好,這幾位少爺們卻開始不耐煩了,紛紛要回府。
長青一拍驚堂木,厲聲喝道:「堂下之人不得喧譁!案情未明,涉案人等一概收押!」
「沒事兒吧你?一個小小的順天府,你讓爺坐牢?」齊令思率先嚷了起來。
「各位便是出身尊貴,卻也沒有功名官職在身,犯了人命官司,如何關不得?順天府的公堂代表朝廷,也是爾等可以肆意咆哮之處?此案傷者乃是西涼使臣,萬一有個好歹,便要損害兩國邦交,這責任便是你們的父親、祖父,都承擔不起!」齊令思的祖父陳郡王是宗正,算是皇室的族長,平日皇帝也給他幾分體面,不過現在對著他這不成器的孫子,長青是絲毫不留情面。
其實長青現在心裡也很沒底,傷到了頭,即使這人現在沒死,也說不定什麼時候會不好,到時候還是個麻煩。他想起了很多年前許杏為了救小秀而打傷了混混的事情,那人最後其實是因此而死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