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一早來見皇后,等皇后應付完來請安的嬪妃們,都到了巳時中。
在偏殿等候多時的許杏在宮人的帶領下到了正殿,叩拜皇后。
「范夫人不必多禮,坐著說話吧。」皇后微笑著叫她,「坐近些,本宮還是第一次跟范夫人單獨敘談呢。」
許杏有幾分惶恐:「是臣婦憊懶,不常入宮請安,還望皇后娘娘恕罪。」她自覺跟皇后沒有什麼私交,長青又是要做純臣的,她也不好到處拉關係,因此除了正常的宮宴和命婦朝拜的時候之外,還從沒單獨進宮覲見過皇后。
皇后搖頭:「范夫人很不必如此緊張,你謹守本分,並無錯處,本宮不過隨口一說,你不要多想。」
許杏連忙應了,又站起來,大禮叩拜:「范許氏叩謝娘娘、陛下主持公道。」
「起來吧。本宮倒沒做什麼,陛下不喜勛貴宗親們飛揚跋扈的做派,故此向來秉公處置,今次之事,也是大理寺的大人們的功勞。」皇后道,「建昌處事不當,范夫人受驚了。」
儘管心裡都快煩死建昌公主了,皇后也還得儘量輕描淡寫,替建昌遮掩,畢竟天家丟不起這個人。
許杏心知肚明,配合道:「多承娘娘掛懷,臣婦無事。所幸景國公夫人和世子夫人來得及時,又古道熱腸,及時救下了臣婦。」
「嗯。」皇后點頭,便說起了正題,「范夫人,你的摺子本宮已經看過了,不知你能否說說,為何提出此事?」
許杏今天進宮,本來也不是說客氣話的,閒話敘完,她也認真起來:「回娘娘的話,讓女子同男子一般讀書做工,是臣婦少年時就有的理想。娘娘可能不知道,臣婦是夫君的童養媳,與夫君一起長大,少時家境不寬裕,夫君讀書進學的銀錢是臣婦開小作坊賺來。當時臣婦就想,夫君是男子,讀聖賢書,將來要考功名走仕途,臣婦一個小女子自然是做不到,可是臣婦手裡實打實的賺到了銀子,能供他讀書,便說明女子也不是一無是處。」
「其實,在鄉下地方,百姓生活貧苦,女子除了扶老攜幼、操持家務之外,也要做活務工貼補家用的,可是世人眼裡仍然覺得女子依附男子而生,故此女子低人一等。許多有女娃的人家苛待甚至虐待女孩兒,更有『洗女娃』之事,便是生了女兒,直接溺死。」許杏說著,面上就露出不忍之色,「當年跟隨夫君在南龍府任職時,當地有一縣,竟以賣女兒為產業,那些好好的女孩子,就被父兄賣進了骯髒之處。便是嫁人的,也有許多被夫家虐待,夫君當年還曾經辦過一個婦人不堪丈夫婆母凌虐而自盡的案子。」
皇后並不打斷她,只是嘆了口氣。
許杏抿抿嘴,接著說:「臣婦在當地開了幾處作坊,僱傭女子做工,結果臣婦賺了銀錢之外,當地婦人的境遇也大大改善。因著女子能夠務工賺錢,娘家夫家便都對她們好了許多,父兄不再賣女兒,丈夫不再毆打妻子,婆母也願意幫忙照看孩子、承擔家務了。當然,也有許多人家貪得無厭,既要女子外出賺錢,又要回家料理家事、伺候一家老小,但是這婦人有了安身立命的法子,無論是和離了單過,還是回娘家生活,都不怕了。畢竟和高門貴婦們不一樣,窮苦百姓,只要能有個容身之處,有口飯吃,就能活下去。如此幾遭,這樣的人家便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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