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粲撐開門,溫若直接從他的手臂下鑽進去,他皺了皺眉,這個門還沒他高。
溫若在門內抱著手臂,蜷縮成一團看他。
這個門他想進來就必須低頭。
她轉頭看看自己的房間,這個世界和他的世界根本不在一個層次。
溫若攥緊手心,凍得發抖,只好咬緊牙根。
她沒有問「你還進來嗎」,是她最後的自尊。
關門聲響起,江粲低頭彎腰走進來。
這個房間小得讓他皺起的眉頭更緊,她布置得其實很溫馨,但是太過擁擠,還有那棵枯死的天堂鳥,亦有滿滿當當的垃圾桶。
房間裡一股悶味,讓人進來就覺得憋氣,竟然沒有窗戶。
這裡是人住的地方嗎?沒有陽光和新鮮空氣,植物尚且無法支撐,她到底是怎麼生活下來的?他扯了扯領帶,無處下腳,索性就站在門邊。
他渾身濕透,眸子沉下來壓住她。
溫若知道自己身上有很多謎,十年前為什麼不告而別,十年後為什麼拒絕承認,為什麼又躲起來,這些都是江粲有可能會問她的問題。
這些問題她都已經想好了答案,迫不及待地告訴他。
「我只有一個問題,請你回答我,正面的。」
江粲的聲音打斷她的思考,他盯著低頭躲避視線的溫若,聲音薄涼如冰,語調卻一敗塗地,「你還要我等多久?」
什麼?溫若驚訝地抬頭,這不是她預期里的問題。
不是冷冰冰的質問,而像是無奈的妥協。
「你不用等我。」她說,「我沒讓你等。」
「江粲,你忘記以前那些事吧。」
她說完,轉過身去,面對的便是那盆枯萎的天堂鳥。
「你就這麼討厭我嗎?」
良久,身後響起他的聲音。
她的肩膀被他從後圈住。
「我在變成一個正常人,為什麼,你還是不要我?」
開始的人是她,結束的人也是她,從頭到尾,他都沒有主動權。
溫若沒有回答,他緊縮瞳孔,壓抑著掙扎
「溫若,我不是玩具。」
說完,他把她轉過來,濕發下的眼底克制著最後的火苗。
他仍有一絲希望,她可以說句軟話。
可到底,她不是以前拿糖哄他的溫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