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整個人縮成小小的一團,靠在亭子的圍欄上,半邊胳膊都伸在外面淋雨,自己還渾然未覺。
謝恆殊有一瞬都在懷疑這是不是她的苦肉計,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才上前把人喊醒。布料吸了水濕濕沉沉地壓在皮膚上,尤其她今天穿了身紫色的衣裙,顏色愈深,反襯得她手腕脖頸一片白膩。
白得泛著冷意。
她不肯醒,謝恆殊竟也沒一定要把她喊起來,冷著張臉把人打橫抱了起來。一隻手按著她單薄的肩,肌膚相觸才發覺她身上簡直涼得不像話,肩骨硌著掌心,謝恆殊心裡沒來由的升起一點伶仃的憐意。
她輕飄飄的,抱在懷裡也沒什麼分量。正這麼想著的,她忽然往他懷裡靠過去,兩條細細的胳膊就這麼環住了他的脖子,他被她的動作帶得微微低下了頭。
她緊閉著眼,像是怕被他丟下去。謝恆殊心裡泛起陣陣癢意,抱都抱了也懶得拆穿她裝睡,就這樣把人抱了回去。
等阿菱緩過勁來不再咳嗽,他才將薑湯放到一邊,開口問道:「你跑到亭子裡去睡覺?」
阿菱剛剛咳嗽過,嗓音聽上去比平時多了幾分古怪的怯意:「我是去躲雨,一不小心睡著了,就忘了時間。」
謝恆殊看她裹著被子坐在床上小臉煞白的可憐樣,心裡存了幾天的火氣好像都被這一場雨給澆滅了,再開口時聲音也低了三度:「真不知道你腦子裡在想些什麼。」
想什麼?想著怎麼讓你要死要活地愛上我,這樣我就能痛痛快快地給姑姑報仇而且全無後顧之憂了。阿菱胡亂想著,差點被自己的異想天開給逗笑了,只得將下巴也縮進被子裡,閉上嘴悶聲不吭。
不過,雖然她今天給他添了麻煩,讓他冒著雨把自己一路抱回來,但謝恆殊現在看起來好像不是很生氣。他也披散著頭髮,眉眼剛剛被溫熱的水汽熨過一遍,看上去比往日裡更可親一點。
他一隻手撐在床沿處,手背上的燙傷在燈下格外顯眼,阿菱慢吞吞地伸出手,手指在他的傷口之上一觸即離。
阿菱:「你上藥了嗎?」
其實上過了,但謝恆殊睜著眼睛說瞎話:「沒有。」
傷口上敷著一層極淡的透明膏脂,如果不仔細瞧確實看不出,阿菱也就假裝自己沒看出來,從柜子里翻出藥膏,重新給他上了一回藥。
她很小心地避開患處以外的皮膚,塗藥的手用力極輕柔,謝恆殊卻平添一股若即若離的癢意,垂眸看著她秀挺的鼻樑,輕輕磨了磨牙。
謝恆殊不喜歡這種不受自己所控的感覺,索性往前握住她沾著藥的那隻手,手掌向上緊緊貼著她的手背,另一隻手拿起一旁的錦帕將那抹藥膏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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