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不清過了多久,腦中那層迷離的霧全然消散,她也終於感受到了體內蓄勢待發的蓬勃之氣。
「姑娘,今兒天氣不錯,正適合曬太陽,奴婢扶您到院裡走走吧。」將思緒打斷的聲音,來自綴錦。
「也好。」元月亦有此意,搭上遞上來的手臂兩步一停地接近半掩著的門。
門縫之外,橘色的光束穿過稀鬆的枝幹,為樹下正揮舞著掃帚清掃花瓣的三兩宮人身上綴上點點光斑。
綴錦拉開門,青光迎面入眼,她立時伸手去遮擋,待眼睛適應了強光的照耀後,才挪開護目的手,迎光恍惚感慨:「日頭可真毒。」
綴錦笑道:「數著數著沒兩日就入伏了,從立夏到現在,竟一場雨也沒下過,也真是奇了。」
元月寂然望著天盡頭蜿蜒的山脈,一時無話。
等身子挨到椅背上後,方道:「這些日子過得渾渾噩噩的,一日有十個時辰在榻上窩著,也沒有心力去關心旁的。」
身後披斗篷的動作一頓,綴錦笑道:「您還沒好全呢。依奴婢的,該再休養個一年半載才行。」
「我知道你們有事瞞著我,似乎還是什麼要緊的事,」她權當耳旁風,轉頭給了綴錦一個長久的注視,「被蒙在鼓裡的滋味兒,我受夠了,這輩子再不想體驗一次了。綴錦,告訴我,這段時間究竟發生了什麼。」
公孫冀如何了,杜闕去哪了……等等,她全部都想了解。
綴錦不是個會說「不」的人,於她的詰問,根本無法推脫。
接下來的一個時辰,綴錦講得義憤填膺,元月聽得淚流滿面。
「那公孫勝被救過來後,便扔去了天牢等待三日後的極刑?可誰也沒料到,行刑那天,他忽然笑個不停,孫世子逼問再三,竟牽出了一樁陳年舊案。原來幾年前所謂公孫冀勾結匈奴叛變謀逆,淨是公孫勝、公孫弼從中作梗的結果!」
「他們父子見公孫冀遲遲不肯敵對大齊,於是一不做二不休,派人暗中去渭水對岸偷襲匈奴大營,破壞了渭水之約,最後栽贓嫁禍給先帝,為的就是讓公孫冀徹徹底底死心,好實現他們的復國夢!」
「……可惜,公孫冀一直恨錯了人。那五萬將士的命,合該向那兩個狼狽為奸的賊人討要才是!」
後來的話,元月有些記不清了,直等回屋歇了一宿,旭日初升時,才勉強回憶起來。
公孫勝罪該萬死,當天便被凌遲處死,圍觀百姓無不憤恨痛罵。
至於公孫冀,從戰敗後便被關入了大牢,日夜有御醫照看,保住一條命,而今依舊在牢里。
而親手為公孫冀貼上「手下敗將」稱號的杜闕,在選擇為失手射傷她而贖罪後,至今昏迷不醒,現下在太極宮躺著,朝中事務暫由慶王處理,孫瓚在旁輔佐。
回想到這兒,元月眸色一動,回身抱起軟枕,目光在錦筃上流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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