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愫兒見時機差不多了,終於將必行的真正目的和盤托出。
「蕙質呀,下個月我外祖母過七十大壽,你要不要與我一同參加?」
來之前,蕙質做足了功課,知道孟愫兒的母親是德寧郡主,外祖母更是先帝的胞妹、當今聖上的嫡親姑母。
「我……我可以嗎?」知曉背後的親戚關係,蕙質對孟愫兒忽然的邀請頗有些受寵若驚。
「當然可以!為什麼不可以?你如今可是堂堂鎮國公府的二小姐,完全夠資格參宴。」孟愫兒信誓旦旦說道。
蕙質眸光微閃,面上依舊是一副為難的神態,小聲著囁嚅地說:「可我是庶女,不是夫人所出,我…我怎麼有資格和嫡姐一同出席宴會,我自幼生長在鄉下,禮儀規矩不比嫡姐周全,萬一在貴客面前失了禮數,豈非讓大長公主難堪,還…還讓鎮國公府顏面無光……」
以楚國大長公主這樣的身份,又是七十整壽,凡是京城有頭有臉的人家都得出席。
元家,自然也一定要出現。
蕙質其實也是天生不安分的主,說她小人得志也不算冤枉她,但如果體諒她從小就被寧氏母女打壓欺負得那麼恨,多少也能理解她這種迫不及待報復的心態。
只是這話術不太高明,有心人一聽就能聽出她話里話外對寧氏母女的不滿。
孟愫兒也是世家大族出來的,從小就被當做未來當家主母精心培養,哪能看不出蕙質這故作柔弱,其實是給元家,尤其是元筠姌上眼藥的行為,可她偏偏還就吃這一套!
原來她還吃不准這位元二小姐究竟是個什麼脾性,對寧氏是個什麼態度。
怨恨她料想一定是有的,從小不被承認也就罷了,長大後還要被嫁給那樣一個人面獸心的東西,任憑誰也會對寧氏恨之入骨。
方才聽了蕙質這麼一番話,又見她如此做派,孟愫兒才終於確定下來,這個元二小姐是個不安分的主,雖然手段算不得高明,但好歹沒有被寧氏磨平心氣,不僅敢恨,還敢為自己的怨恨付出行動。
孟愫兒嘴上雖然不說,心裡卻不禁高看蕙質幾分,同時竊喜,她這也算找到了盟友,這姑娘她瞧著順眼,手段不高明算不得什麼大事,她以後會將她帶在身邊親自教她,有她們兩個聯手,寧氏以後的日子可不會好過。
「放心,妹妹。」孟愫兒拍著蕙質的手安慰著,話里多了幾分真心實意,「壽宴下個月才到,這中間一個多月的時間,你要不嫌棄,可來我府中找我玩,我親自教導你禮儀規矩。你也不要妄自菲薄,就算你不是嫡出又如何,且不論你即將入東宮做太子殿下的身邊人,就算尚未出嫁,咱們大端朝奉行的也是從父制,你和筠姌同一個父親,即便她是嫡出高貴,你也不見得低賤到哪去,照樣是鎮國公府的二小姐,出府依然要接受下面人的叩拜。」
蕙質聽得心頭發熱,為孟愫兒熱情貼心的話感動。可與此同時又不禁心生疑惑。
她沒記錯的話,這寧世子可是寧氏的親侄子,孟愫兒一點也不幫著寧氏那邊也就算了,怎麼聽這口氣還隱隱有不滿的情緒在。
雖然心底疑惑,可蕙質也曉得僅憑現在她和孟愫兒的交情,不適合問這種問題,於是只好將心底的疑惑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