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父親教導。女兒會多加注意的。」蕙質知道元振這是真心在教她,因而對元振也多了幾分實打實的感激,連那聲「父親」也多了幾分真情實感。
元振自然也聽出來了。畢竟是父女,還是自己最愛的女人生的孩子,年紀又大了,人一老話就多,便總愛追憶起年輕時的事跡。
「像你這麼大的時候,我和你母親就相識了。你母親最愛繪畫,雖然不能識文斷字,也從未受過專人的教導,卻畫的有模有樣,拿去給外面的畫師看,都說你母親很有幾分繪畫的天賦。」元振回憶著往昔,眼神不再像平時那樣幽深,而是明亮的,亮得幾乎要讓蕙質錯不開眼。
元振滿懷幸福地自顧自繼續回憶道:「多少有才的人心氣好,這話倒果真不假,你母親自恃自己畫的好,便輕易看不上外面的畫師,又不知從哪聽來的,說畫聖唐道虔技藝最高超,便磨著我去請唐大家畫一副山水畫。那時我對你母親無有不從,親自與那唐大家陪了好些天的好才央他畫了一幅。你母親拿到畫後,高興的跟什麼似的,把它掛在床頭,說是要天天看著它睡覺。不過……」
元振的話音戛然而止,只是坐在那,眼神悠揚,嘴角微微上揚地淺笑著。
蕙質第一次在元振臉上看到如此放鬆的神情,記憶中的他,仿佛每時每刻都繃著一張臉,眼神永遠幽深,好像時刻在算計著什麼,像如今這般明朗,還是頭回見。
雖然有些意外於元振的變化,但蕙質正聽得起勁呢!雖然她已經忘記了母親的模樣,但受蓮花姑姑的影響,她對母親的感情很深。蓮花姑姑走後,她好不容易再從元振的嘴裡得知她母親以往的事,可算把她的好奇心勾了起來,催促道:
「不過什麼?後來呢?後來我娘怎麼樣了?」
元振一臉神往,輕笑道:「後來你母親又不知從哪聽來的,說是鎮南王家的二公子畫技比那畫聖唐道虔還要更勝一籌,於是又百般央求我去求他的畫。」
「鎮南王家的二公子……」蕙質皺眉,「莫非,是現任鎮南王的弟弟?」
元振讚許地看了蕙質一眼,「你這些天倒用功,這麼快就捋清各大家的親戚關係。沒錯,這二公子,便是現今鎮南王的二弟,寧居川。」
「這寧居川呀,年輕時可是名噪一時的才子,而且是難得一見的全才,就連最不擅長的書畫,也讓畫聖唐道虔甘拜下風。」元振深深嘆了口氣,語氣十足的惋惜,「可惜天妒英才,二十來歲就沒了。若非此人過早離世,這『畫聖』的尊號鐵定是要易主的。」
嘆息過後,元振又不無遺憾地對蕙質說道:「說起來,這寧居川也算你姐姐和弟弟的親舅舅,有血緣關係在,然而他們兩個都沒有什麼讀書的天份,詩書禮樂每一項都平平,資質罕見的愚鈍,有這樣的外甥,簡直是給他們寧家丟人!」
「倒是你,」元振收起恨鐵不成鋼的神色,頗為欣慰地看著蕙質,「瞧著倒很有幾分他們寧家的風骨,想來是你母親當初求的畫在起作用,你還在你母親肚子裡的時候,你母親就日日拿著寧居川贈的畫不撒手,看來是受到了薰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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