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年聽雨起身,伸手去扶她:「坐到軟榻說吧。」
「我不想。」喬鶯鶯撥開了年聽雨的手,依舊浮在華容昭的膝蓋上:「就這樣,行嗎。」
盯著死不瞑目的華容昭看了一會兒,兩人遲疑道:「那好吧。」
等兩人席地坐下來,喬鶯鶯感激道:「謝謝你們,這是我出生以來,第一次用這種輕鬆的方式和人說話,我很開心。」
第一次嗎……
好像也沒錯,她從一出生就在被利用、壓榨和剝奪,怎麼可能會有傾訴的機會呢。
年聽雨心想。
「我給你們講一個故事吧。」喬鶯鶯看向從窗棱處照射進來的光線,緩聲道:「大概二十多年前,一個小女孩出生了,她以為自己會像其他孩子那樣快樂長大,可她的命運早就註定了——她生來就是工具。」
「小女孩的父親把她當做要挾人的工具,亦把她當做殺人的工具培養。為了打造出一把鋒利且沒有心的利器,小女孩從七歲起就開始接受各種訓練。
「小女孩被扔進過亂葬崗,在無盡屍山血海中翻滾。她亦被扔進過在荒原和沙漠,絕望的掙扎,甚至還被扔進過群狼環伺的山林,一次又一次的直面死亡。」
「如此反覆不停的訓練,小女孩終於成為了父親期待的模樣,也再次見到了母親,而那一年小女孩十四歲。」
「小女孩本以為一切都結束了,可她卻一腳踏入了另一個深淵。回來後,小女孩的母親忽然開始逼她學醫,甚至叫她發了毒誓,要她將來無論如何也要去保護一個素未謀面的人,還每天叫她去看那個人的畫像,牢牢的記載心裡不許忘。」
「小女孩不懂母親為什麼要這樣做,可她每每做出反抗的舉動,或者記不住藥方和藥名,小女孩的母親就會打她、罵她,然後再哭著道歉。」
「小女孩無數次想要轉頭離開,但她被族人的溫情和兒時的回憶絆住腳步,只能不斷地在泥淖中掙扎,然後越陷越深。」
「小女孩想不通母親為何會變成這樣,她想要找到一個答案。幾年後的一天,小女孩終於從那個殺了她母親的男人口中得知了真相。那一刻起,小女孩再也不會渴望父愛和母愛,一個是她永遠不可能得到的存在,一個則是已經逝去的存在。」
「那天,小女孩抱著母親哭了一整夜,生念也隨之散的一乾二淨。但為了兌現自己曾經對母親許下的誓言,小女孩選擇痛苦的活著。」
「在時間的推移下,小女孩活成了自己最厭惡的模樣,她不僅和仇人合作,還變成了一個精於算計、不擇手段之人,徹底成為了行走在陽光下惡鬼。」
「為了獲得解脫,小女孩忍不住了,她背著合作的仇人動了手。雖然過程很坎坷,也出現了很多小女孩意料之外的事,但她還是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