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所有具有威脅的人都算計死了,完成了對母親的承諾,還清了一份血債……然後背負更多的血債……再也不可能還清。」
年聽雨和藺阡忍知道喬鶯鶯在講她自己,可她又有什麼錯呢。
藺阡忍垂下了眼眸,聲音晦澀:「抱歉,如果皇室可以肅清一些,沒有這麼多爭鬥,你也不會被卷進來,我很抱歉。」
「你不必和我說對不起,我從來沒有因此遷怒過皇室,遷怒於你,我有時候甚至覺得你們皇室的人比我還要可憐。只拿你來說,你出生起就朝不保夕,身處最激盪的漩渦中心,最終還要背負比我更加承重的負擔。」
喬鶯鶯忍著身體裡鑽心蝕骨的疼痛,不表現出任何異常。
「我基於誓言,只需保護一個人,而你基於身份,卻要保護千千萬萬的人,甚至還要在責任與私愛之間做選擇。從這一點來看我真的很幸運了,永遠不必做這種艱難的抉擇。」
藺阡忍沒說話,眼睫卻垂了下去,渾身顫抖。
年聽雨悄然拉住他的手,手指根根纏繞,朝他露出一抹安撫性的笑。
看著那緊緊扣在一起的手指,喬鶯鶯艷羨道:「你們知道嗎,我發現你們在一起後,無時無刻不在羨慕你們之間這種純粹的感情。可我知道自己永遠不可能被人這樣去愛,畢竟沒有誰會心甘情願的去守護一個雙手沾滿了鮮血的殺戮之徒,永遠都不會有的,他們只會喜歡善良的人,而我早已和善良沒了關係。所以我真的很羨慕你們……非常羨慕……」
喬鶯鶯的淚水不受控制的往外涌,大口大口的鮮血也從口中開始往外涌。
年聽雨本想去安慰喬鶯鶯,可看見那止不住的血,他的臉色一僵:「你中毒了?!」
「不是毒,是蠱蟲。」喬鶯鶯的手垂了下來,氣若遊絲道:「為了徹底卸下華容昭對我的防備,我吃了她拿出來的蠱蟲。母蠱在她體內,子蠱在我身體裡,她死我死,她生我生,沒有轉圜的餘地。」
以華容昭的心軟來看,等一切都平穩了,她一定會給喬鶯鶯解了這蠱蟲。
但誰都沒想到,喬鶯鶯不僅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以自己的命為代價做了最後一個局。
年聽雨急道:「還有轉圜的餘地,我手底下有一個來自苗疆的孩子,他懂蠱蟲,你別放棄!千萬別放棄!」
藺阡忍也道:「那孩子很厲害,他一定能幫你解蠱的,一定可以的。」
喬鶯鶯打開年聽雨要抱她起來去找人的手,但力度沒控制好,以至於上涌的血發生了倒灌,叫她重重的咳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