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皎不以為意道:「不就是一個騎奴,難道陛下還會為了他處置我不成?不用通知母親了,免得叫她擔心。」
說完,坐著馬車進宮去了。
老僕心裡著急,但又無可奈何。
陛下要是真的不在意,怎麼會把侯爺宣進宮裡去啊?
陳皎進宮後,在殿外見到了衛青,他冷冷瞥了他一眼,走進殿內。
大殿之中,那身穿華服的少女坐在王座之上,目光冷淡地看著他。
陳皎一下子愣住了,她從來沒有這樣看過他。
這眼神無比陌生,就好像她一下子變得無比遙遠。
陳皎不可置信,她竟然真的為了一個騎奴生他的氣?
他們自幼相識,還比不過一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賤奴?
當他意識到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不如別人時,滔天的嫉妒徹底淹沒了他。
天子問道:「衛青被刺殺是不是你做的?」
其他人在面對天子的質問時,都會表現出悔意,以求寬恕。
但陳皎卻絲毫沒有認錯的意思,他是天潢貴胄,從來也不知道什麼是低頭。
更何況眼前的這個人,和他有著十多年的情分。
陳皎直截了當地承認道:「是我做的!我就是要殺了他!」
天子臉上浮現出一絲薄怒,猶如冰雪席捲一般,她的聲音緩慢而有力,帶著令人恐懼的力量:「謀殺朝廷命官,你好大的膽子!」
陳皎氣沖沖道:「他不過就是一個騎奴而已,為了得到權勢富貴,所以才曲意逢迎,蒙蔽聖聽,他根本不配待在你身邊!」
天子聽了他的話卻只是面無表情道:「這世上之人,誰不想要權勢富貴?朕喜歡他,就給他這些。」
陳皎身體一震:「你喜歡他?」
這句話好像一記重錘,砸在他心上,摧毀了他的自信和驕傲。
他一直以為自己在陛下心裡是獨一無二的,她將來一定會選他,可是她卻喜歡上了別人,還是一個身份無比卑微的騎奴。
這讓他充滿了不甘和嫉妒,心裡那把火越燒越旺。
陳皎道:「你喜歡他?他母親是奴僕,他姐姐是奴僕,他自己也是奴僕,天生就是供咱們使喚的玩意兒!」
他就像在看一個誤入歧途的人,拼命想把她拉回正軌。
天子毫不在意道:「那又如何?」
陳皎激動道:「你是天子,是至尊,他只會玷污了你!」
天子道:「既然你說他身份低微,那朕就封他為太中大夫,這樣就不低微了吧。」
太中大夫,俸祿千石,多少人一輩子都爬不到這個位置。
天子卻為了抬舉一個騎奴,隨隨便便就封了。
陳皎被氣得渾身發抖,他質問道:「我到底哪裡不如他?論身份,論樣貌,論情分,他樣樣都不如我!」
天子卻只是無情地背過身去,道:「你太不知進退了,從此以後非召不得入宮!」
說完,命令道:「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