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阿淮晚上也睡在這裡,也沒個被子,還是老周幫他拿個毯子,可不吃不喝怎麼扛得住,熬了三天,就發燒餓暈了。」
「最後……」
「我接到電話趕過來把他撿回去了。」
白臨溪眸光微動,點了點頭,沒有對男人傻逼又深情的行為評價。
這時。
喻清潯把手裡的玫瑰遞了過來。
「小溪葬在中間,抬起頭,一眼望去最高的那個墓碑,你去看看他吧。」
「看完過後,再決定……」
「是留還是走。」
白臨溪接過了花,愣住,下意識反問:「是留還是走,什麼意思?」
喻清潯推著眼鏡,銀框反射著陽光,俊美的臉龐線條柔和,眼神卻帶著憂愁,他張了張嘴,緩緩說道——
「阿淮說,你就是林尋溪,但人死了,怎麼可能復活呢?他又給自己虛構了一個夢,一個重拾珍寶的美夢。」
「作為家人,我也挺為難的。」
「想敲醒他,將他拉回現實,可這次跟兩年前不一樣,阿淮是開心的,幸福的,向著陽光步步好轉的。」
話音一頓。
喻清潯抬起眸,目光落在白臨溪身上,眉頭微蹙,神情複雜。
「可誰又希望做別人的替身呢?」
白臨溪微怔,輕輕咬唇。
喻清潯上前兩步,抬起手,落在白臨溪肩上,拍了拍,語重心長道:
「我今天把阿淮的過去說給你聽,就是想你知道,他心裡住了一個人,很難代替,如果你想試一試,我會為你加油,如果你想離開,我也不會阻攔。」
「離開,讓阿淮接受現實。」
「還是留下來,陪他做夢,由夢過渡到美好的未來。」
「選擇權,在你。」
四目相對,白臨溪心突兀地跳了一下,腦海里浮現了有關喻疏淮一幕幕畫面。
他猩紅著眼幫他摁在地板上強暴。
身上帶血,眼中含淚。
他病態地吻上了木偶的唇。
眼神虔誠。
他被鎖到病床上,發了瘋似的掙扎,喊得嗓音嘶啞。
喉嚨都出了血
他像大狗狗一樣蹭著他的脖頸。
笑容燦爛。
…………
白臨溪思緒很亂,用力捏著懷裡的花枝,長睫投下一片陰影,晦暗不明。
他抿了抿唇。
抬起頭,見喻清潯還盯著自己,眼神溫和,等待著答覆。
「喻先生,謝謝您。」
白臨溪抱著花,垂眸微微鞠躬:「我想,自己一個人待會兒,可以嗎?」
「好。」
喻清潯點了點,體貼地問:「我在外面等你,還是想待更久,自己回去?」
白臨溪:「想自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