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溪居,是我的私心,與你的一切都是出自我的私心。自始至終算計人的都是我。」漆黑的眸子裡面蒙上了一層薄薄的水霧,遮住了顧長君複雜心痛的表情,顧長君只能抑制著不讓淚水滑下,卻無法叫自己的心也一塊麻木下來。
「我終究是姓顧,我一定要成為父親那樣的人,一定要護好顧家,護好顧家軍,護好邊關百姓。我唯一能做的便是不讓你步我母親的後塵,我寧願此生不見,我寧願你恨我,後悔和我的相遇,總之你安好就好......」
「知不可乎驟得,托遺響於悲風。」
宋榕,忘了我吧......
到了地方,顧長君留在了馬車之中,任由高哲行將宋榕背了出去,交到了宋平的手中。
顧長君緊閉著眼眸,明明已經克制了這麼久,還閉上了眼,兩道淚痕還是在臉頰處蜿蜒而下。顧長君控制著自己的聲腔,大拇指的指甲已經硬生生地摳進自己的食指肉中,極力保持著沉穩內斂的將帥形象,「高哲行,走。」
「諾。」
宋平抱著宋榕上了船,安置在了船箱之中。看著宋榕濕潤的眼角,宋平皺了一下眉頭,只當是顧長君落淚了,一不小心滴在了宋平的臉上,拿著帕子將這點濕潤擦了去。
自從甄諾下葬之中,蘇佩便將自己悶在了自己的屋子之中,不見光不走動。蘇詞只能日日夜夜守在了院子裡面,生怕蘇佩出事。今日,也不知是盧青筠第幾次來韶玉居了,唯一不同的是,這回,盧青筠打算硬拉也要將蘇佩給拉出來。
還不等盧青筠上前拍門,門便一下子拉開了,蘇佩站在了門後。
身上還穿著一身的麻衣,死氣成成頹靡到了極點。蘇佩靈動的眼睛變得空洞,視線仿佛是不會聚焦一樣,木訥訥地對著盧青筠說道:「阿娘,我要見爹爹。」
蘇朝同樣也是病怏怏的,但比起蘇佩來,總是能恢復過來的。
「佩兒......」蘇朝很是心疼,好好的孩子,怎麼就都成了這樣......
蘇佩空洞的眸子直視蘇朝,如今的蘇佩不過是一具軀殼,被心中為甄諾報仇的信念吊著的一具軀殼。聲音沒有丁點起伏,「我要做國手,我要入宮。」
國手可以入麒麟閣,麒麟閣之中存放了歷年來的策論文章。李泉昇已死,事情卻沒有完,蘇佩要查,要將牽連在這件事情裡面的人都查出來。
有一件事情能吊住蘇佩的心神也是好的,蘇朝艱難地抬手,摸了摸蘇佩的腦袋,心疼地答應了下來,「這件事情,爹爹幫你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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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治了?」這郎中有些驚訝。
起初自己被叫過來的時候,就看見了主人家的緊張,豪擲千金,也不像是因為沒錢就治不了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