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淡「嗯」一聲。
「是公司里很重要的角色?」
他沉默著,兀自自嘲笑了聲:「現在不是。」
何慕深深看他眉目,察覺出來話音里的端倪。
現在不是,那就是曾經是,不會與上次危機一樣,出自同一人之手吧?
那人的名字很特別,她現在還記得,叫陳追。
如果是這樣,她也能理解向繁洲此時的為難與挫敗。
不過,如果她記得不錯的話,那人應該是進去了吧,現在已經出來了?
她不知道該如何提了。
向繁洲卻又說:「慕慕,你說,有些人的心裡真的就只長『利益』二字嗎?」
何慕沉吟一聲:「這世界上的人,各有各的立場,各有各的信念,有些東西強求不得的。」
他垂下眼皮,靜靜心,仔細回想著這句話。他這個人,一向沒受過什麼挫折,所以很多時候覺得有些東西只要努力就會有結果,但沒想過人心無常,一切都有變數,甚至改變後再難回到最初。
就像他愈發不認識陳追這個人,他以為這人會改造好的,結果一出來又給他送這大禮。
得有多恨他。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裡招恨。
何慕在他沉默的當兒,猶豫要不要提向繁玿的事,但看著病床上病懨懨的向繁洲,又放棄了這念想,決定還是別招他憂心了,等他養養再說。
但她並不想這系列事情幕後真兇逍遙法外,決定親自去查清楚向繁玿和季將仁背後的勾當。
飛回今浦第一件事,就去見了周景潯。
周景潯對她的造訪有半分驚詫,但幾乎沒表現出來,她問的所有都一五一十答了。
何慕找他,就是為了了解他和向繁洲所做的所有,方便抽絲剝繭去找其中向繁玿能插一腳的部分。
所以全程沒講半分情誼。
他被這陌生的平靜刺痛,卻到何慕準備離開才說:「禾禾,早點回家看看,爸媽都很想你。」
何慕動作僵住,驚覺自己剛才語氣過分公事公辦,嘴上叫了「哥哥」,卻無半點親近,冷漠又惺惺作態。
半晌,才欠了身,對上那雙眼:「對不起,哥哥,我最近確實被這些事沖昏了頭,做得不好的地方,希望您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