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我發的哪門子陰腔。」任向青擅打太極,將話頭又轉了回來,「別的不說,老爺子就不可能同意兒子娶一個Beta回來,你養著玩也罷了,非得往他眼睛裡揉沙子,你那心肝寶貝這回過來至少也得碰個軟釘子。」
任向青有時候真懷疑眼前這兄弟到底是不是老爺子的種,要不是做過DNA檢測,他還真不敢相信,見一個愛一個的臭毛病在他們家幾乎是代代相傳,怎麼就出了這麼一朵奇葩。
說他死心眼吧,在別的地方又活絡得很,簡直不給其他兄弟留活路。,頂著一副菩薩面,背地裡趕著修羅事,集團下面那些刺頭才能被他製得服服帖帖,有苦難言。
那Beta好歹也是名義上的弟弟,這消息漏出去不得叫人把舌根子都嚼爛了?
「話又說回來,你想這樣想那樣,有什麼用,人家季仰真搭理你嗎?」
有些私密的事情本來是不該拿出來對外人說的,任檀舟被他說得不太痛快,臉色也黯淡下來,冷聲說:「三哥,你那些消息也該翻翻新了,他不搭理我難道搭理你麼?」
「聽說你最近跟濟明的小姚總打得火熱,怎麼也不捂著點?我看老爺子也未必能答應自己的兒子去給別人家的Alpha做倒插門,說出去也丟人。」
任向青臉色一變很快恢復如初,毫不介意地笑了笑,「要倒插門也是他姚善庭來咱們家,他主動來爬我的蓆子,我也就是勉強嘗嘗。不過這話也說遠了,我可不像你......」
隨隨便便就把自己套牢了,還要熱臉去貼一個Beta的冷屁股。
到底誰更丟人一點。
任向青點到為止,再說下去也不合適了。
任檀舟面上鎮定,實則一顆心都栓在了樓上,牆上的中式掛鍾都看了三五次,時間像水滴似的一點點流淌下來,慢得令人揪心。
季仰真在樓上待了將近二十分鐘,下樓的時候腳步輕快,任檀舟好不容易才等到他,可當下見他那副樣子便覺得不太對勁,晚餐趁傭人布菜的間隙低聲問他老爺子跟他說了什麼。
「你想知道怎麼不去為你爹啊?」季仰真正吃著東西,也不想在公眾場合跟他靠得太近,於是有點不耐煩地推開他,「我才不告訴你呢......」
他不願意說,任檀舟也就不問了,左右他沒有半點不高興的樣子。安安生生地吃完一頓飯,在花園裡散了會兒步消消食。
老爺子在花園裡養了許多名貴的花木,有些是季仰真聽都沒聽過的,他新鮮勁兒上來就圍著多觀賞了一陣子。
約莫八點半他們上車回家。
天氣寒冷,在外頭待了太久,季仰真被凍得鼻尖發麻,伸手摸一摸都快沒有知覺了。一鑽進車裡,吹了會兒暖氣才舒坦下來,任檀舟遞了一杯熱騰騰的茉莉花茶給他。
季仰真不想喝就沒有接,反而興致勃勃地拉住他的大衣袖子,眨巴了好幾下眼睛,忽閃忽閃地眼睫毛上掛了一層薄薄的水汽,「你怎麼不問我了......」
任檀舟獨自飲茶,不緊不慢地回他道:「不是不願意說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