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馮清越在侯府的時候,到底對你做過什麼?」燕淮忍不住再度詢問寧知非。
他問過許多次,寧知非從來不說。
這次寧知非也依舊搖頭:「沒,沒有。師父他只是正常地教導我而已,只是我沒有做到讓他滿意,不敢去見他。」
即便寧知非清楚,如今的馮清越已經年過六十,又瞎了一隻眼睛,武功已經大不如前,老侯爺去世後他也沒有靠山,已經徹底威脅不到自己,可他留在自己心底的震懾,依舊存在。
自己沒有聽師父的話,不僅認下了少爺,甚至再次……再次懷上了侯爺的孩子,還因此間接導致侯爺中毒至今未解。
樁樁件件,若是十幾年前,自己早已死無葬身之地。
「有我在,你什麼都不要怕。」燕淮撫摸著寧知非的後背,寬慰他,「你是侯府的主人,馮清越他什麼都不是了,他不敢對你怎麼樣,我也不會讓他對你怎麼樣。雖說你們有師徒之誼,但這麼多年,恩怨相抵,你並不欠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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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嘉回到了暫居的院子。
這裡是她離開漱月巷後,一直藏身的地方。
那晚在漱月巷,她原本已經打算就寢,可燈還未熄,便聽到了異響,派出去查看的丫鬟也遲遲沒有回來。
寧嘉當時就猜到是有人發覺了自己的藏身之地,走到廊下,果然看到原本幽靜的小院已然屍橫遍野。
殺手不見了,只有獵獵晚風吹在她的發梢間,帶來濃重的血腥。
漱月巷的院子已經待不下去了,因為即便自己強行留下,也沒辦法朝韋逸解釋為何服侍自己的下人一夜斃命。
離開巷子時,寧嘉就已經明白了今晚的情況。
這是威脅,也是警告,更是提醒。
來自南心雪。
寧嘉從來不信這樣做真能引出南心雪,她同意陸相的計劃,假扮公主,僅僅是為了讓陸相安心。
因為陸相不了解南心雪,她卻是從小與對方一同長大,南心雪從來不是個會在出現冒牌貨時極力證明自己身份的人,也不在意自己公主的身份。
但寧嘉明明知道,卻沒有告訴陸相。
她想,至少自己替陸府做的這件事,既能讓義父安心,也不會讓表妹陷入危險。
但寧嘉沒有想到,南心雪竟出手了。
她用不知名的殺手,逼自己離開這裡,好似她早就已經猜到了自己的身份,不想自己陷入泥沼,所以在儀鸞司發覺前,拉了自己一把。
很快朝廷的人就圍住了院子,只要再晚半柱香,自己必然要束手就擒。
「阿姐……」躲在漱月巷外的汴河邊,遠遠望著圍在巷尾的護衛,寧嘉垂眸呢喃。
即便幾十年未見,南心雪還是救了自己。
之後她逃到了如今的住處,躲過風頭後才重新聯絡陸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