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衣服你這藥浴就白泡了,還要再泡一次。」
藥浴的溫度帶著佘年身上的溫度也在上升。
以為溫度還有失血,他腦袋暈暈乎乎。
看著司禎近在咫尺的臉,他更暈了。
幾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也不會反抗。
比藥浴更涼的手碰上了他的胸膛。
他才陡然找到一點點理智。
可這藥浴里也不知道加了些什麼藥,他沒有力氣。
他想伸手。
努力撲騰出一點點的水花,又隱沒下去。
司禎順利把中衣脫下來,和好看的碧落錦袍放在一起。
然後她的手又放進藥浴桶里,摸索著勁健的腰,往下去找布料。
他大腿好像也受傷了,醫師檢查傷口的時候,他還疼得皺眉來著。
帶著冷意的觸感越發往下的時候,佘年意識回籠。
他一頭烏黑柔順的發有近一半和水面各種靈藥交織在一起。
靈藥里的顏色進了水裡,於是水面上只剩下了花草好看的形狀,晶瑩剔透,點綴著這一頭好看的發,還有佘年那張嬌艷的臉。
司禎看到他的眼睫上都掛著水珠。
好長的眼睫,好好看的臉。
怎麼會有人長得這麼好看呢?
像是櫥窗里精緻的手辦一樣。
佘年的手抓上了司禎的手腕,帶著強勢的力道,阻止她的動作。
司禎伸出另一隻手,想把阻攔她的那隻手撥開。
碰到的卻是帶著薄肌,和手背上跳動的青筋。
佘年紅著耳垂,顫音裡帶著固執:「不脫。」
司禎還是苦口婆心:「你大腿受傷了。」
佘年曾經從來沒有過的羞意,在今天全都湧上來了。這讓他緊握司禎的手更用力了。
他開始意識到,面前的人不是之前的任何一個人。
不是他的阿娘,不是天狐同族,不是撕扯自己的凶獸。
她和任何人都不一樣。
心裡有什麼要破土而出。
他不知道這是什麼,他做什麼幾乎都靠著本能。
就像現在,他本能地知道,這已經是極限了,他不能再讓她往下了。
他們是不一樣的。
佘年看向司禎。
她一雙眼睛裡冷靜,像無波之湖,讓他心緒起伏如此大的事情,竟然都不能激起她眼裡半分漣漪。
她眼裡只有一點點費解,不能理解他為什麼泡藥浴不脫中衣。
可這是不對的。
她這個眼神是不對的。
她不能這麼冷靜。
佘年心裡急得像是有狐狸爪子在撓。
他不喜歡她的這個眼神,但是他沒有辦法。
他只能維持著自己攥住司禎手腕的動作,眼眶通紅看著面前冷靜的女人。
哪裡都不對。
但哪裡他都不能改變分毫。
他急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