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也嘈雜,但比起酒吧里卻顯得明晰又安靜,天色已經抹黑,陶知站在趙景深面前,稍微抬頭看他:「趙同學,你喝醉了嗎?要不要回家?」
趙景深搖搖頭:「沒醉,只是不想聽了而已,那裡太吵了。」
「是有些吵。」陶知見趙景深目光清明,就看看四周,不知道要去哪兒。
趙景深先邁開步子,方向是后街的深處,陶知跟著他,沒話找話道:「你要散散步再回家嗎?也行,醒醒酒,你舍友們人都挺好,段同學唱歌真好聽啊,他像個明星,還說自己社恐,太謙虛了吧。」
有形形色色的年輕人和他們擦肩而過,但陶知只顧自己說著話,也只顧看著趙景深:「但是聽不到你唱歌還有點遺憾,他們說你唱歌好聽那肯定是真好聽,你剛才應該和段同學一起上台合唱,那肯定很完美。」
「嘁。」
趙景深終於肯發出聲音,但卻是帶著不屑的氣聲,陶知不明所以,正要再開口,趙景深忽然略低了頭,湊在他的耳邊說:「告訴你個秘密,段同學暗戀我。」
陶知瞪大了眼睛。
「他以為你和我在曖昧,吃醋,所以唱電燈膽,你知道電燈膽唱的什麼嗎?」
黑色的夜裡,有著輕輕腳步聲和瑣碎人聲的小巷裡,趙景深邁著緩慢的步伐,忽然哼起淺淺的調子,他用很平緩的聲音唱:「能承認嗎,我故意當那電燈膽,他日你們完場時入替也不難——」
只有簡單兩句,趙景深就截止了這首歌,又帶著點神秘對陶知說:「是想要在你我之間橫插一腳的意思。」
陶知被剛才那淺淺淡淡的兩句詞迷得有些神魂顛倒,儘管只是兩句詞,儘管缺少伴奏,儘管沒有呼聲和掌聲,他仍然在那一時一刻中被灌注了迷戀的感情。
隨即,陶知聽到這句話,他想了想才說:「我和你,我們也沒什麼吧。」
「你覺得沒什麼,他覺得有。」
「誤會了,要給他解釋解釋嗎?」然而說到這裡,陶知才意識到什麼,他的聲音都變了,「等一下,段同學是同、同性戀?」
「是吧。」
「天哪,他,他看起來那麼優秀,竟然是......」
「同性戀是什麼污點嗎,和優不優秀有什麼關係。」趙景深似乎不愛聽這種話,他竟然微微噘了嘴吧,說:「你想太多了,誰會在乎你是不是同性戀,我在乎嗎?我在乎會和你住在一起嗎?你喜歡我嗎?難道你半夜會爬上我的床嗎?」
「啊啊,沒有,怎麼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