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爺爺和陶勉都在旁邊看著似的,讓陶知覺得羞恥又羞愧。他沒有完成爺爺的願望去娶妻,也沒有給陶勉做一個長輩的榜樣,在充滿家的回憶的地方做這種事,還是和一個男人,於陶知而言太禁忌了。
趙景深終於停下來,卻仍然撐在陶知上方,他說:「我再問你一個問題,為什麼你這麼多年都沒有聯繫過陶勉?現在才找他,你又是怎麼找到他的。」
「幹嘛問陶勉的事情......」這樣的姿勢陶知覺得壓迫感很強,他又推趙景深:「你先躺下,因為我不想打擾勉勉啊,他本來就不願意走,要是一直想回我這裡,怎麼能和父母相處好?」
「你的想法我不贊同,他如果一直牽掛你,但你又不聯繫他,難道他就能和父母相處好嗎?」
「這就是一個長痛短痛的問題,無解的,我不是什麼體面人,和他一直保持聯繫不是什麼好事。」
趙景深沉默下來,他問了一個之前問過幾次的問題:「為什麼你總是貶低自己?」
陶知深吸一口氣,胸口起伏兩下,他說:「我小學六年級就輟學了,沒爸沒媽,家裡一個病重的爺爺,爺爺死了我就是個......家裡窮得揭不開鍋,小時候撿人家扔掉的飯菜吃,這麼窮苦也就算了,我還是個同性戀,你覺得我這樣的人很體面嗎?我又應該以什麼樣的身份和陶勉一直保持聯繫?」
趙景深沒有說話。
「六年的感情真的有那麼深刻嗎?那只是勉勉六歲到十二歲最普通的六年,分開之後感情一定會淡,那麼與其一點一點消耗掉,直接斷掉不是更好嗎?」
沒有血緣關係的人情就像一杯會逐漸冷掉的水,除去那五十萬的意外,陶知是真的不想再去打擾陶勉的生活,他說了無數次,他只是想見一面陶勉,一面就足夠。
趙景深終於翻身躺下,房間裡重新歸於平靜,冬日的夜晚沒有蟲鳥聒噪,一切都像裹在冰天雪地里,具有無垠的寂靜,陶知說:「別問了,睡吧。」
然而趙景深黑色的語氣不依不饒:「你有一萬種理由拋棄陶勉,但你轉頭就能頂著所有人的惡意和張文駿在一起,我不知道該怎麼評價你的選擇。」
陶知覺得痛苦,他說:「那不一樣,那時候的張文駿不是這樣的,他是我逃離這個地方的一個藉口而已,我生性膽小,我又壓抑,我也想追求自由,想......」
「不一樣嗎,你為了你的自由......你的自由就是和張文駿談戀愛,然後拋棄了陶勉,難怪陶勉不願意見你,如果是我我也不會見你。」
第一次,陶知覺得趙景深如此偏執,可他又不能明說那五十萬的事情,也不能說陶勉父母的態度,他覺得委屈。
不過兩分鐘不到,趙景深又從後面抱住了陶知的腰,沉甸甸的胳膊壓在陶知的身上,腿也伸過來,強硬地卡在了陶知的雙腿之間。
陶知求饒:「不要做,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