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舊帳都翻上來,陶知真想將趙景深轟出去,但他不是那種動不動就提以前事情的人,一來是自己容易生氣,二來是既然已經複合那就說明那些事情他可以接納,所以他忍著不適,只是反問了這一句。
但趙景深低著頭,好像在思考,陶知就道:「蘇業洲說你生薑過敏這件事是他告訴那女孩的,又和我說你爸爸家裡也給你很大的壓力,這些我都能理解,但為什麼要騙我?我說真的,如果你特別恨我也沒必要先低三下四跟我談戀愛然後甩掉我,我已經不吃那一套了,就算你明天就找人結婚,我也能笑一下走人,我不在乎。」
結果這句話快把趙景深說哭了,他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很脆弱,陶知一邊心軟一邊又覺得明明是你錯你還有什麼委屈,他轉頭藏起自己的神情,呼了兩口氣,正要再說話,趙景深突然道:「我做了一個手術,不敢告訴你。」
手術?
「你生病了?還是過敏很嚴重?」
趙景深搖搖頭,說:「我做了結紮手術。」
他說得如此平淡,陶知反應了幾秒,接著就覺得腦子轟一下炸開了,他一下子站起來,眼睛直直看著仍蹲在地上的趙景深,開口都要結巴:「你、你、你幹什麼了?」
趙景深摸了一下自己的耳朵,跟著陶知站了起來,他個子高,剛才蹲下還不覺得,一起身,就完全要將陶知包裹了——儘管他們之間還保持著半米左右的距離,他說:「趙家人心氣小,自私,我實在煩得不行,況且我又不要孩子,有沒有都無所謂。」
他那語氣像今天吃了一頓不好吃的飯一樣,帶著點牢騷,但顯然無足輕重,陶知瞪著眼睛一言不發,他還在消化趙景深的話。
「做完之後我跟鍾家趙家人都說了,外公很生氣,說是趙家逼我,然後他們兩家吵起來了,正好轉移矛盾,不用再騷擾我。」
「你、你瘋了......」
「這怎麼叫瘋?」
對上陶知的眼睛,趙景深就沒有那種漠然的氣質了,他拉起陶知的手,向前站了一點,說:「我煩死了,滿大街姓趙的,有什麼必要非讓我生個孩子?現在已經鬧掰了,不過我早把錢轉出來了,你不用擔心以後的生活,如果還想做什麼生意都可以試試。」
陶知攥著趙景深的手,越來越緊,心裡那難受的勁頭衝到喉間,半晌才擠出來一句:「你怎麼不告訴我?」
「你肯定不同意,蘇業洲在你面前造我的謠,說我也喜歡女孩,你又總覺得我哪一天還會騙你,所以在你眼裡,我們的未來就是我和別人結婚生孩子,你一個人生活一輩子,那我就要說,不可能,只要活著,我就只和你在一起。」
陶知仰著臉,說不出來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