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獻儀就知道自己這徒弟找自己不會有什麼好事兒,無奈地說道:「好,僅此一次。」
竹筠捂著嘴偷笑起來,對身邊的棠意歡告狀道:「別看師父表面上很有威懾力,其實她就是個面冷心熱的性子。」
棠意歡一不小心和她對視了,那雙好似在哪見過的眉眼讓棠意歡不由得抿緊了唇。
陸獻儀移開了目光,又拿白子放入棋盤上,說道:「我這徒弟頑劣是個潑皮,還望棠姑娘日後多擔待些。」
棠意歡心突然跳了跳,好似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她下意識露出了溫柔的微笑,好似這樣就能讓自己變得更為真誠,她猜不透陸獻儀這時說這話的含義是什麼,但她想要給竹筠做出保證。
「陸前輩,竹筠是我此生最重要的人,可能您會覺得她對我的重要只是因為救命恩人,但我很清楚我自己的想法,我也明白我想要什麼。」
「我會好好的待她,這輩子我只認她。」
陸獻儀抬起了眼眸,那毫無波瀾的眼神讓棠意歡緊張地快要止住呼吸,二人對視片刻,笑道:「你跟你爹還真是一模一樣,救命之恩偏偏喜歡賠上自己的一輩子。」
棠意歡還在愣神,顯然在為陸獻儀的話而困惑。
猛然間,棠意歡瞪圓了雙眸,她似乎想到了問題的答案。
但是陸獻儀沒有給棠意歡一個正面的回應,她能說什麼?亦或是能做什麼呢?她堅守著自己玄門一派掌門人的責任,為此虧欠了女兒十幾年,所以陸獻儀不會愧疚地說著那些給棠意歡道歉的話語,她早就知道自己對不起棠意歡,可是她仍然義無反顧地回到了山上。
她是玄門一派的掌門人,歸隱山林遠離人間的是是非非。
如今也到了她真正保護女兒的時候了。
她揮了揮衣袖,棠意歡雙眸感到一陣困意倒在了竹筠的懷裡,竹筠震驚道:「師父,您..」
這是幹嘛呢!有什麼話不能當著棠意歡的面前說啊,這師父真是太彆扭了,一句「我是你娘」就那麼難嗎?
陸獻儀雙手同時放下棋子,午後的暖陽在她的容顏上落下金黃色的餘暉,讓她變得溫暖且堅定,陸獻儀淡淡道:「五日後,我將啟程去往京城。」
「好,我陪師父一塊去。」
陸獻儀指著棋盤對竹筠說道:「暗算意歡的人,我已心中有數,天下之大,亦可算作棋盤,黑白二子總有輸贏,我當年歸於山林,是為了天意。既然江山已定,我這個有著從龍之功玄門術士的人只會成為聖上的眼中釘,我不願玄門在我手中凋零,所以我回到了山上,一別這通州已有十幾餘年。」
「桑瑰是舊怨,一般閒雜人等是不會得知此事的,除非是熟悉玄門的人才會知曉我曾有這麼一位深深恨著我的師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