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濕漉漉的眼神像是受傷的動物崽崽求安慰。
剛硬起來的心腸,就被那一眼給看化了。
除了小時候,雲姜就再也沒有用這種眼神看過她。
當時陸沅就是:「……」身後無形的尾巴頓時就豎起來了。
要不,要不還是帶回去先安慰安慰再說?
其實陸沅高看自己了,她說話都是溫聲細語的,哪能說得出含著教訓意味的話。
也是平靜的雲姜給了她錯覺,天知道陸沅遞出濕紙巾的時候心裡有多驚訝,但更沒想到的是會被接受。
陸沅看著空蕩的手心,心裡有一道篤定的聲音說:我等到了。
事情結束後,陸沅把人領了回去。
從那一天起雲姜就變了,不再把離開有蘭園掛在嘴邊,也不再無視所有人自顧自地執拗。
願意改變發色,收斂所有尖刺,而且還跟她約定好一起看曇花開。
孔雀曇花開放的夜晚是一個微涼的初秋之夜,當時還有和煦的微風。
陸沅坐在涼亭中托腮看著花,她特地挑了個好角度。
既能看見二樓雲姜房間亮起的燈光,又能第一時間察覺到眼前的花開放。
二樓的雲姜也沒有把房間房間窗簾給拉上,能透過窗戶看見她認真學習的側影。
陸沅不知道自己盯著看了多久,久到雲姜都想轉頭回視過來。
二樓的身影微動,好像是要往下看的動作。
陸沅餘光看見合攏的純白花瓣微動,驚喜地轉過頭。
果然是到了開花的時間,顧不及全程盯著開花全程,陸沅站起身朝二樓喊話。
「花要開了,快下來看啊。」
「好,就來。」
窗邊的人影聞言起身,很快久到了樓下,因為下來得急,雲姜還穿著家居鞋。
連外套都忘記穿,身上裹挾著剛洗完澡的潮濕水汽,落座到陸沅身邊。
孔雀曇花開放的時候果然不辜負它的美名,絢爛純潔,只要看過一眼都難以忘卻。
涼亭里的兩個人都沒有說話,都被開放的場景吸引。
周圍十分安靜,似乎能聽見花瓣舒展的聲音,隨著層層花瓣綻放,白曇的幽香在這不大的空間裡瀰漫開。
坐在涼亭中的陸沅目不轉睛看著曇花開放的全過程,滿眼驚艷,紅潤的雙唇微張。
她還是第一次親眼見證花朵的開放,花瓣舒展的時間並不快,而是緩緩的綻放。
那純白花瓣在暗夜中幽幽開放,帶來視覺盛宴的同時感受到自然與生命帶來的思維衝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