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霏微大膽假設,這是會所的伎倆之一。
溫度高了,人便容易急躁,出牌就會不仔細,輸面也會跟著越來越大。
有人離開,也便有人入座。
宋雨澗坐到缺一的那桌,回頭壓著嗓說:“你們隨便看看。”
沈霏微發現,宋雨澗明顯也是帶著目的來的,在摸牌的時候,宋雨澗的目光飄得格外遠。
可宋雨澗是在打量誰,又或者在找誰?
沈霏微跟著望了過去,沒能找到答案。
打完一圈,宋雨澗還贏了,但她沒有趁勝追擊,而是拉著沈霏微坐下。
沈霏微如坐針氈,頂著牌桌上其餘三人的目光,惶惶說:“我,我不會。”
宋雨澗不讓沈霏微起,按住她的肩說:“打著玩玩,輸了算我的,別慌。”
沈霏微能不慌麼,她可不覺得其他人會看在她年紀小就手下留情,她輸定了。
阮別愁就站在邊上,愣愣地拉住沈霏微一隻手,她不是真的愚鈍,只是慣常不形於色,情緒極少能起波瀾。
沈霏微想,這時候如果雲婷和舒以情在,就好了。
可能運勢真的是守恆的,就比如她和阮別愁剛來下城時,兩人在淒風苦雨里無家可歸,接著,雲婷和舒以情就出現了。
這次也是。
門又開了。
沈霏微沒回頭,不知道來人是誰,但她聽到了一聲陰冷的斥責。
“你有病嗎。”
是舒以情。
沈霏微驀地轉身,看見舒以情推得宋雨澗往後一個趔趄。
雲婷就在舒以情邊上,神色也極為不悅。
“起來。”舒以情的額上洇著稍顯亮閃的汗,襯得她多了幾分人情味。
頻頻換人,同桌的人早就不樂意了,但在見到舒以情後,他們半句狠話也放不出,只能把氣往心裡咽。
舒以情環視牌桌一圈,索性接了這爛攤子。她脫下外套,直接按到雲婷懷中,又說:“我打。”
外套下是黑色吊帶,她那片從右肩延伸至小臂的紋身,展露得完完全全。
是蛇盤玫瑰。
它很像水墨畫,或許還是舒以情親自勾畫的,一點也不落俗。
第23章
大幅玫瑰盤踞在肩頭手臂上,用黑線勾勒出的蛇身在其中若隱若現,乍一看以為是綿延的水流,偏偏蛇口在鎖骨下大張。
不同於其他粗糙的筆觸,這一幅蛇盤玫瑰既細膩又張揚,漂亮得好比藝術品,和舒以情本身的氣質自相矛盾。
沈霏微看愣了。
雲婷撐著椅背,漫不經心地看舒以情摸牌。
而宋雨澗系在裙上的裝飾腰帶,被雲婷用食指勾著,雲婷根本不給她走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