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芷賢聽到這聲音後笑了:「你也會害怕?本宮還以為你這般為所欲為,是什麼都不怕。」
她微微用力,用戒尺挑韶音的下巴。
看著緊閉雙眼,卻睫毛微顫的人,管芷賢忍不住心軟,片刻心底的怒氣比方才更加旺盛。
她在其他人宮裡的時候,是不是也像現在這樣,擺出一副讓人憐惜她的模樣,所以才會惹了其他嬪妃,想要把她搶回家中。
她用冰涼的戒尺,貼著韶音的下巴,貼得更緊了些。
「韶音,在這後宮中,最忌諱的便是一個奴才心侍二主。」
「本宮如今只是小罰你,你應當要記得本宮對你的好。」
戒尺離開下巴,韶音的頭,又垂了下去。
管芷賢雙眼依舊一片冷清,看著韶音:「把手拿起來。」
韶音抬起手,指尖顫動。
管芷賢看著她白裡透紅的掌心,抬手握住她的手,拇指在掌心側方輕輕摩挲。
她能感覺到韶音手掌的顫動,將自己眼底的柔軟壓下。
溫柔和軟,只會越發讓這些奴才恃寵而驕,順杆而爬。
忽然一瞬,冰涼戒尺打在掌心。
啪一聲,響徹廳堂。
韶音痛呼一聲,握緊掌心,下意識要掙脫皇后的桎梏,皇后的手卻握得很緊,讓她根本無法離開。
「這只不過是給你一個小小的懲戒。」皇后聲音輕而涼,很似無情無義的感覺。
她這句話剛落下,韶音的眼淚猝不及防滴落下來,皇后微涼的眼神微微一怔,心底深處竟然閃過一絲難以抑制的慌亂。
她再次用戒尺抬起韶音的臉,一雙水潤雙眸映入眼帘,眸底滿是淚光,盈盈閃閃,淚里是呼之欲出、再也不能遮掩的委屈。
韶音別過臉,不願皇后看到自己這般模樣。
皇后卻有些亂了心神。
怎會如此,為何胸口悶沉。
她想讓自己秉持一貫的冰冷,聲音卻已經率先顫動起來:「你覺得委屈嗎?」
這是韶音第一次如此真實的回覆:「奴才不敢。」
她有什麼敢的,她只不過是這封建社會一個最底層不過的奴才,一個被家人利用的工具,有家不能回,被那些主子掌控了一生的悲哀之人。
她哪裡敢委屈,奴才哪裡能委屈,奴才的一生都將是諂媚的。
皇后一直看著她,看她偏頭不看自己,盈滿眼眶的淚水從眼角滴落,划過白皙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