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沙發上發了一會兒呆,顧晴才想起來去吹頭髮。吹風機嗡嗡嗡的噪音中,顧晴聽見有人敲門。
他把吹風機關了,外面的敲門聲反而變得更強烈了。
「顧晴!開門!」是單清澤的聲音。
顧晴嚇了一跳,扔下手裡的東西就去把門打開了。
單清澤站在門口,胸口鼓鼓囊囊地好像塞了什麼東西,他雙手捧著,袖子上沾滿了鮮血。
顧晴嚇壞了,趕緊把人讓進來。
「怎麼了?怎麼了?你怎麼受傷了?!」
「不是我。」單清澤筆直就往茶几邊上的那塊圓形地毯走,「去找幾件舊衣服來!快!」
「哦!好!」他家別的東西不多,舊衣服還是有不少的。顧晴來不及細問,轉身就去房裡拎出了他的那件舊襖子,加上一件已經破了洞的舊毛衣。
「夠不夠?」一回來,他就看見地毯上躺了個血乎乎的小身影,那是一隻受傷的小白貓。
「嗷~~~」小白貓翻著大大的肚皮,對著他哀嚎一聲。
顧晴立刻懂了。他扔下手裡的衣服,又快速地跑回房裡,把自己床頭櫃裡的小醫藥箱翻出來,又順手在鞋柜上帶了把剪刀,再重新按開了空調。
「它怎麼了?」顧晴蹲下身,快速地把那件毛衣剪開一邊,變成了大大的一片,就鋪在那件舊襖子上變成了一個溫暖的窩。
單清澤小心地把小白貓抱起來放進那暖暖的毛線中,伸手去拿一旁的醫藥箱:「它懷孕了,幾隻野狗追著它咬,我把他們打跑了。但是,」單清澤目光凝重,「它好像快生了。」
小白貓的身上有好多處傷痕,有的地方甚至猙獰到皮開肉綻。顧晴看著心疼壞了,咬著牙給單清澤打下手。
「那怎麼辦?它為什麼一抽一抽的?」
沒有剃刀,單清澤只能拿剪刀把傷口周圍的毛髮儘量剪短,然後一邊消毒,一邊讓顧晴剪一些紗布下來。
「它快生了,現在在宮縮,你家有吸管嗎?」
顧晴想了一下:「有!上次叫外賣送飲料,有根吸管!」
人跑了,不一會兒就帶著一根吸管回來了。
「好。」單清澤點點頭,繼續給小白貓處理傷口。
小白貓看著他倆「嗷嗚~」直叫,也不知道是肚子疼還是受傷疼。
單清澤是專家,處理起來沉穩老練。但是顧晴哪裡見過這種場面,聽著小白貓那一聲聲的哀嚎,忽然間眼淚就掉下來了。
人的情緒有時候真的很奇妙,每個人的哭點也不一樣。顧晴從來沒跟單清澤說過,他的哭點就是小動物。他自己再苦,他都不會想著落淚,但是只要見到小動物受苦,他就會忍不住的哭起來。
滾燙的淚珠落下來,正好滴在單清澤捲起衣袖的手臂上。單清澤的手頓了一下,一抬頭,就看見身邊一張梨花帶雨的小臉。
這是單清澤第二次見顧晴哭,上一次還是他給他洗頭的時候。顧晴哭起來有一種淒淒的美感,好像小說電影裡描寫的那些美人,只是流淚卻不出聲。
單清澤晃了一下神,隨即立刻又轉過身來專心致志地給小白貓包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