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晏殷顯然更理解不了這樣的傷口為什麼需要上藥。
聽說她是噙著淚眼回來,只當她是皮開肉綻。
連上藥消腫都這樣嬌氣,怕不是想叫旁人將她含入嘴裡了?
織霧見他怎還不嫌她矯情,眼角的淚珠都還未擦乾,便抬起眼睫問他,「夫君心裡可有那醫女?」
發覺他坐得仍然定當,她只得硬著頭皮將手指攀上他的蒼白脖頸,將臉頰貼得他心口處更近。
像貓兒一般,故意將濕噠噠的眼淚蹭在他衣物上。
大概這樣是真的觸碰到了男人不太可以忍受的底限。
晏殷按住她的手指,臉色沉沉地啟開薄唇,吐出「荒唐」二字。
這荒唐卻不知說的是她這種行徑,還是她臆想他和醫女會有情竟是件十分荒唐的事情。
織霧頓時做出鬆了口氣的模樣,繼續自己為人/妻子的角色,「那夫君心裡只准有我,再不准有旁人。」
「不然……阿霧心口難受。」
美人抽噎著氣息,語氣軟軟地繼續央求道:「夫君……我想回丞相府去看看……」
哪怕說出這樣的話時,織霧同樣猜到晏殷也許會清楚……
她去丞相府則代表,瑾王的人輕易接觸到她的概率會大大增加。
果不其然,這話說出口後,被她腦袋抵在胸口的男人徐徐垂下了視線。
他盯著她,好似若有所思了一番,接著才答了個「可以」。
織霧被他盯得心虛,見目的這樣竟也還能達成……便潮濕著眼眶繼續捧起受傷的掌心,心虛轉移話題。
大概是裝得太過深入,情緒也醞釀得頗為充足,一開口便又止不住語氣輕顫,「可是……真得好疼……」
給她這個始作俑者十個手板子便成了這樣,曲晚瑤那裡後背生出了水泡也不曾這般。
也難怪所有人都向著曲晚瑤了。
晏殷面無表情道:「忍著。」
這藥是極好的。
一刻之後便會消腫,然後不再有絲毫疼痛。
……
片刻後,太子方從屋裡出來。
尤嬤嬤早就趕來,想要同他匯報這件事情。
晏殷見到她也並無明顯喜怒,只淡聲吩咐她在折竹苑門口罰站兩個時辰。
尤嬤嬤是東宮老人,她只挺直腰背道:「老奴明白。」
既然太子殿下要與這女子周旋,自然要做好表面功夫。
晏殷不置可否,卻吩咐了左嬤嬤過去監察。
尤嬤嬤聽見這句話後霎時不可置信地抬起眼,隨即又迅速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