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你,有一天我死了…」
「您先把賞奴才的東西都兌現了再死,死了我找誰要去?」花兒抹掉眼淚,打斷他的話,莫名來了一句:「你死了也好,死了你就能睡安穩了。」
「你知曉我睡不好還天天扯脖子喊?」
「我給二爺打更,把妖魔鬼怪嚇走。」
「你就是想訛錢。」
花兒嘿嘿一笑,對白棲嶺說道:「那魚活蹦亂跳,奴才和阿虺哥哥撈得很是費力氣…」
「你想討兩條給你阿婆煮湯?賞你。」
「二爺,您如今真是…大善人。」
「今天晚上閉嘴。」
「行。」
這一日又是如此,白棲嶺該睡了,她開始喊了。她打更那麼久,嗓子還是不開。平日裡跟他叫囂以為她膽子多大,打更的時候仍能聽出害怕。人都不怕,怕鬼、多新鮮。
「不如接到府里來。」獬鷹給白棲嶺出主意,白棲嶺並沒問怎麼接到府里來,順口說:「你去辦。」
獬鷹跟了白棲嶺這許久,自認對他的心思揣摩很透,主子跟那花兒整日裡掐架,那花兒漸漸在主子面前博得了一線生機,想來這二人是有些許因緣際會的。獬鷹也學壞了,他愛看這倆人掐架,覺得他們掐架這日子都比平常熱鬧。
「去吧,儘早接到府里來,別讓她打那個破更了!」白棲嶺想到往後能有好眠,催促獬鷹馬上去辦。府里那麼多閒人,不缺養這一個。
獬鷹得令後興高采烈去辦差,在他心中「接到府里來」等同於「娶」。但二爺對娶妻興致不大,納個小倒可試試。
白二爺的婚事他可是要當大事來辦,首先當請個最好的媒婆。這一請,就請到了上一回被花兒和阿婆掃地出門那個。那媒婆一聽白二爺竟然看上了那柳條巷的花兒,嘶一聲問獬鷹:「別是跟我鬧著玩吧?我跑腿不容易,那家人都不太好相與。」
「不會。東西二爺備好了,十二箱好東西加兩個莊子,可著燕琢城都找不出哪家納妾有這樣的手筆。」
「可不!」媒婆哼道:「那花兒竟是有這等福氣,那我就跑一趟好了。」
那媒婆去柳條巷前好生給自己打扮一番,簪著一朵大紅花,人剛進巷子就喊起來:「喜事,天大的喜事呀!」拍著巴掌進了阿婆家門,身後跟著抬扁擔的,十餘個大箱子,陣仗倒挺大。
「您怎麼又來了?」花兒叉腰攔在媒婆前頭,不讓她進屋裡,對她瞪眼睛,讓她趁早走人。那媒婆滿臉堆笑,繞過花兒走到阿婆面前:「給您道喜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