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管我們。我們各自管自己,各自做自己的事。我們想著,二爺命大,定是死不了。先把各自的活計做好,二爺回來也好有交代。」鈴鐺從懷中掏出幾張輿圖遞給花兒:「您瞧,這是這幾年我們陸續去過的地方,但二爺都不在。我們想,若二爺還活著話,或許他是被人關起來了。」
「那你們為何不來尋我?」
「二爺從前說過,若他遭遇不測,讓我們不要去尋姑娘,讓姑娘安心打仗。」
「不,他定是有別的原因。」
她也曾想過,或許白棲嶺真的被人關了起來,但是關在哪裡了呢?天下之大,若對方連他都能抓走,那一定是很厲害的。她仔細看著手中的輿圖,那輿圖繪盡了天下,從南到北,從西到東。
「江南也去過?」花兒問。
「去過。哈將在江南打探了一圈,然而毫無動靜。」
這也算故人相見,鈴鐺還像從前一樣處變不驚,忠心耿耿。花兒也納罕,那白棲嶺消失了那麼久,他的人卻依然如初,他怕是會施蠱吧!二人又說了些有的沒得,花兒看天色不早,該去尋谷為先了。
與鈴鐺分別前,她問她:「還想去幫葉小姐嗎?」
「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
「我想辦法把你送過去。」
「好。」
出了鈴鐺的小院,花兒的腦子有些亂。不知為何又想起當年霍言山對她說:跟我回江南,在那裡為你買一處院子,你推開窗就能看到蘇州河。那一年在京城,多方勢力糾纏在一起,霍琳琅趁亂打撈,命飛奴搶走了她找到的東西。抓白棲嶺的可能盤亘在京城的勢力,但有能力抓走的,或許只有霍琳琅。
花兒想去一趟江南,她得去一趟江南。不管白棲嶺是死是活、是不是在那裡,她都想去一趟。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難不成還要你白老二就在這世上隱遁了不成!
夜裡跟谷為先睡一間屋,谷為先和衣躺在床下。花兒與谷為先說起想去江南的念頭,她知曉自己如今不同往日,這一攤子是斷然不能這樣扔下的。於是她說:「左右也這樣了,待打完了仗我再去尋他。他若是命大,就多活些日子。」
她看起來像在賭氣,谷為先倒是聽出了幾分傷心。世人都說谷家軍的女將軍是黑熊一樣的女子,一人打十人不在話下,男子不敢多看她一眼。若世人知曉,傳言中的女將軍在夜深人靜之時念情郎,怕是要驚掉了下巴!
谷為先認真思索一番,對花兒道:「不僅要去,還要大張旗鼓地去,打著谷家軍的名號去!」
「這邊不打仗了?」花兒坐起來,看著谷為先。
「有柳枝、燕好。」谷為先亦坐起身來,正色道:「你聽我的,偏要去江南,帶上一支白家的商隊,去攪亂蘇州河。我倒要看看霍家人在江南的根基究竟有多深。」
「可…」
「去吧,孫燕歸,待我這次出征歸來,你就開拔。預計三月後,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