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叫花子聽到有吃的, 連忙跑上樓去、到了花兒房間就要磕頭, 花兒攔住他:「磕什麼磕!改改你這磕頭的毛病吧!」花兒知曉在這世道上, 總有人覺得磕頭示弱人能好過些,可他剛剛磕頭如搗蒜,也沒見少挨打。
小叫花子聞言起身,看著她,對她說道:「也有個要飯的教我不要磕頭。說磕頭無用。」
「還有這種要飯的?」
「有的,大個子,今日凌晨被人抓走了。」
「抓哪去了?」
小叫花搖頭:「不知道,每天都有人抓叫花子,說是抓到旁邊的山上去,不知要做什麼。反正走了就回不來了。」
「聽你的意思,你這樣弱不禁風的反倒能撿回一條命?「
「我沒這樣說,那些人是死是活沒人知道的。」小叫花子生怕惹禍上身,忙解釋一番。花兒也不逼他,只是給他一碗麵,並給他幾個銅板,要他往後聽到什麼好玩的離奇的稀奇的事情都來與她講一講。
小叫花子忙不迭道謝,臨走前又叮囑花兒:「抓人去山上的事,您就當沒聽到,也萬萬不可出去打探,會沒命的!」
花兒安撫他一番,他才放心地走了。
她推開窗看那小叫花子走遠了,而街上的人還是不多。有回來的人抱著竹簍,裡頭滿是死魚。花兒大聲問:「哪裡撈的死魚?」
有人指指河邊方向:「那裡!」
花兒也覺出此事蹊蹺,趕忙往河邊趕,卻見那一家幾口在前頭慢悠悠地走,那柳氏興致頗高,不時攙一下白棲嶺手臂,將狹窄小巷的去路堵個嚴實。
「讓開!」花兒不耐寒喝了一句,那柳氏聞聲回頭看她一眼,扭回頭去,偏不給她讓,不僅不讓,還抓住白棲嶺胳膊,嬌嗲道:「潑婦又來了。」
花兒懶得理她,一把揪住白棲嶺衣領向一邊甩,就連白棲嶺都差點根基不穩,被她拽得些微趔趄一下。這力道真是見長!
白棲嶺十分喜歡,雖面無表情,卻已在心中將她夸出了花樣來。他格外中意她意氣風發的模樣,甚是好看。
花兒再用力,白棲嶺早有準備,可就不動了,甚至肩膀一聳,將她送出去半步。這半步可是折了花兒的面子,白棲嶺卻拱她火:「適才你抽我鞭子我讓你,那是人前給你面子。這會兒再撒潑,可就要收拾你了!」
花兒剛要打他,就聽見前頭不遠處有人喊了一聲:「死了死了,要死了!」
花兒心一急,趁著白棲嶺愣怔之時推了他一把,藉機沖了上去。只見河邊有人捂著肚子,躺在小河沿上,滿面汗水,痛苦道:「餓啊,好餓啊!」
「不是吃錯了?」花兒錯愕問道。
別人搖頭:「這人好幾天沒吃過東西了,太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