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進家門之後先是看了看放兒,他正在睡著,乳母在一旁為他縫衣裳。她站在那呆呆看著,一轉身看到白棲嶺正站在那看著她。柳氏一陣驚慌,用手撫著心口,埋怨道:「你啞啦?怎麼沒動靜?」
「叫了你兩聲。」
「那你倒是聲音大些!」
「下回。」
外人看他二人就是情感好的夫妻,柳氏在對白棲嶺嬌嗔,就連乳母都覺得自己前些日子疑心太重了。白棲嶺攥著柳氏手腕將她帶回臥房,將她按坐在木椅上,輕聲問她:「去哪了?怎麼看著不對勁?」
柳氏有苦難言,又一時沒編好瞎話,於是低著頭裝出生氣的樣子,不理會白棲嶺。
白棲嶺握著她肩膀要她抬頭,柳氏看進他眼中,聽到他說:「夫人,你可是去喝茶了?」
柳氏肩膀一僵,又聽白棲嶺道:「身上還有茶香呢!」
柳氏微微鬆口氣,又聽白棲嶺道:「那小貨郎這幾日也不來了,倒是想吃他賣的東西了。」
柳氏又暗暗緊張,抿唇不語。
白棲嶺嚇唬完了,又嘆一口氣:「夫人,這幾日也不知怎了,總是做些奇怪的夢。」
「什麼夢?」
「譬如你勾搭了野男人。」白棲嶺蹲下身去與柳氏平視:「夫人不會不要我了吧?」
柳氏臉微微紅了,推他一把:「瞎說什麼!」
白棲嶺便笑了:「夫人終於開懷了。」
這夫妻和睦的假象,不過是白棲嶺的把戲罷了。昨夜柳氏哭個沒完,白棲嶺悟了,柳氏對他動心思了。既然如此,那就休要怪他不客氣了。
又哄了陣柳氏,這才緩緩道:「也不只這一個夢,也夢到了旁的。」
「什麼?」
「夢到我依稀是在尋找一處寶藏,那林子裡滿是濃霧,也看不清是哪裡…」白棲嶺故意頓下,看到柳氏睜大了眼睛,雙手緊緊握住他衣袖,問道:「然後呢?」
白棲嶺攤攤手,無奈道:「然後我醒了。」
柳氏不知為何微微鬆了口氣,低聲哄著白棲嶺:「那夢都是假的,我怎會勾搭野男人呢?我整日圍著你和放兒轉,除非我有三頭六臂。還有你那尋寶的夢…」柳氏湊到他耳邊,壓低聲音:「切勿與別人胡說八道。夢就是夢,你與我說說解解心疑就好,不必與旁人說。」
「我與哪個旁人說?我連出個院子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