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這樣說,往後咱們無事就出去。既然想在這裡安家,自然要熟悉這裡的一草一木。」柳氏又想起飛奴的話,頓覺頭痛欲裂,藉故出去了。
白棲嶺拍拍被柳氏捏過的衣袖,又坐回窗前。外頭的熱鬧還未散去,撈死魚的人興致頗高。有人說從前下網打不到幾條魚,那魚都跟長了人的心眼兒一樣,一整天也打不下幾條;這下好了,這許多魚,可是解了饞了。
再過會兒,街上又飄魚香。不知是誰傳的,說那死魚不能燉湯,要烤熟了吃才好。白棲嶺見人在岸邊撐傘聲火,在細雨里逆天時去烤一條死魚。
煙氣飄飄渺渺上了天,繼而在空中罩了薄薄一層,將這傍晚的徹底籠住了。霍言山的船穿過煙霧,他立在船頭,皺眉看著這一切。
想不通,就問隨從:「鬧災了?為何又死這麼多魚?」
侍衛搖頭,說馬上去就去查,卻被霍言山喝住,他問道:「他回來後才有這事的?」
「是。」
「不必查了。」
霍言山口中的他自然是指飛奴。他蹙眉思考,這個人是何時起變成一條敢咬主人的狗的?霍言山說不清,大致是在日復一日的權力傾軋之中,飛奴慢慢滋生了一絲反叛。又或者他從來都是這種人?
他早對飛奴起了殺心,但被父親霍琳琅喝止。父親不許他碰飛奴,且與他說:這世上有些事,任何一個霍家人都無法做成,只有飛奴可以。
霍言山不懂,那惡犬一樣的飛奴,除了殺人不眨眼,還能成什麼事?
儘管他蹙眉思考,卻難掩他面目之上的風華。有女子在岸邊指點,他點頭頷首,內心卻毫無興致,滿腦子都是那個傲骨錚錚的花兒。
若說少年時候他對那個單薄的少女偶有不足一道的心動,那麼如今,他倒是對她有了殺伐征戰的念頭。霍言山經歷這許多年的歷練,對女人猶如對待戰場,越不可能得勝的大戰,得勝以後才越值得暢飲三百杯。他便是這樣的心態,倒是要看看這人,能不能打下來?
「上岸。」霍言山命令道。
「是。」
他的船在白棲嶺透過黃昏暮靄看過去的目光中靠了岸,浩浩蕩蕩走向了后街。后街住著花兒,白棲嶺自然知曉。那孫燕歸今日怕是又要有一場惡戰,可如今的她應付起來應當是能得心應手的。
儘管如此,他還是在窗前坐著,如往日一般。但心中所想卻是:多坐會兒,興許能看到霍言山耍的新把戲。前兩年在這裡多無趣,這段時日,倒是熱鬧起來。
他多少有些好奇花兒會如何對待霍言山,畢竟許久未見,她如今是什麼情形他不大了解了。
果真出乎他意料,那河道盡頭的台階上依稀下來一男一女,那女的比一般江南女子高許多,油紙傘擋住她的臉,卻擋不住她的灼灼芳華。那男子,正是適才站在船頭的霍言山。
二人有說有笑,上船之時霍言山順手握了一把花兒手腕。他們站在船頭,又穿過煙霧,在映著紅燈籠的河面上向白棲嶺的方向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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