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棲嶺帶著柳氏和放兒磨蹭向北走。
出江南的時候看起來很是急迫, 但走了兩天後,突然就慢了下來,先是藉口疲累, 找了家客棧住了兩日。
在柳氏好說歹說之下, 白棲嶺終於同意繼續帶著小丫頭和乳母。柳氏不會帶放兒,帶著帶著就急了, 反倒白棲嶺更有耐心些。有小丫頭和乳母在,倒是省了許多事。
放兒在馬車上坐不住, 時常哭鬧, 這也成了他們走不快的理由。只要放兒一哭, 白棲嶺就叫車夫停下, 也不管在哪,將放兒弄下馬車, 讓他盡情在路邊玩耍。放兒玩耍,他在一邊伸胳膊撂腿舒展筋骨、一派怡然。
後頭跟著的人不知他賣的什麼關子,他自在,他們也樂得歇著, 在某個地方一耗就是一個時辰。天氣漸暖,這樣耗著, 困意就來了, 只要白棲嶺沒有異動,他們甚至還能睡上一覺, 這趟差辦得煞是逍遙。
柳氏總回頭張望, 看起來不是很自在,白棲嶺就問她:「你看什麼?捨不得江南麼?捨不得也不必難過, 早晚要回來的。」
「不是, 只是擔心放兒受不住這一路顛簸。」柳氏推脫到放兒頭上。她出來這兩日, 總會心慌,擔憂路上出什麼事。夜裡睡覺聽著外頭的動靜,心裡也害怕,一是怕有人上前尋她被白棲嶺發現,二是怕惹上其他禍事他們無法應對。
「不行你就帶放兒回去等我,待我拿到萬貫家財就回去尋你。」
柳氏慌忙搖頭,眼中湧起淚水:「不,一家人不能分開。前頭就是刀山火海,我也隨夫君下了!」她說著話就要向白棲嶺懷裡偎,幸好放兒哭了,柳氏不得不過去安撫她。
夜裡都睡了,柳氏聽到白棲嶺的鼾聲,又輕聲喚了幾聲,見他沒有回應,便披衣下床出了門。出了客棧向北走,在一座石橋底下,有人在候著她。柳氏握緊衣袖裡的刀,上前幾步。那人竟是許久未見的小貨郎!
小貨郎一把拉過柳氏,要與她在橋洞裡苟且一番,柳氏再三掙扎他才作罷。
「你去哪了?」柳氏問小貨郎,他好久不見了,之前她以為她也飄在河上頭,莫名死了。
小貨郎一擺手:「別提了!」他與柳氏講了他的遭遇,有一日推著小車去鄉下送信,不知得罪了誰,被人打暈了綁在了樹上兩日,差點渴死餓死之時被人救下了。返程路上,又遭遇了一支暗箭,這下好了,養了數日傷。
「差也沒辦妥,身上東西丟了。」小貨郎有些沮喪,跟柳氏訴苦:「回來後又被罰浸水籠。」
柳氏心中斥他沒用,卻也沒再多說,而是問他:「往後你跟著我們?」
小貨郎點頭,又去拉她:「心肝兒,想死我了,快來讓我解解渴。」
柳氏一陣犯噁心,想推他,又想起自己的把柄在他身上,無奈只得由他去。那小貨郎脫她褲子的時候,腿一軟,跌落到河裡,按說水性好的人,應當馬上游起來才對,他卻沒了動靜。柳氏沒想那麼多,一邊整理衣服一邊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