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呢?怎麼只有你一個人?」往日裡她房間裡總是一群丫鬟伺候,今日只有紅棉一個,難怪這般安靜。
紅棉一時不知如何回答:「她們……她們暫時伺候不了夫人……」
趙盈盈蹙起好看的眉頭,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伺候不了?
她這會兒身體還虛弱著,腦袋自然也不想太費力思考,索性懶得想了,翻身想要下床,道:「算了,紅棉,我想洗個澡……」
她感覺自己身上黏糊糊的,一點兒也不舒服。
她說著,要往淨室走,紅棉趕緊攔住人,道:「夫人,不可以……」
趙盈盈終於忍不住,開口問:「紅棉你到底怎麼了?今天一直奇奇怪怪的?」
她說話時,視線微微側開,落在了不遠處的梳妝鏡上。
銅鏡里映出的臉,讓趙盈盈嚇了一跳。
那分明是她自己的臉,可是臉上和脖子上都生出了許多紅色的小點,乍一看,略有些駭人。
她短促地驚呼一聲,嚇得往後退了兩步。
「我的臉……」趙盈盈喃喃自語,快步走近梳妝檯前,從銅鏡中更清晰地瞧見了自己的臉。
的的確確生出了許多小紅點,在她臉上和脖子上,她的皮膚白皙,愈發顯得那些紅點刺目。
「紅棉……我……」趙盈盈轉過頭,有些慌張地看向紅棉,她一向知曉自己美貌,對自己的臉自然也格外重視些。
「我的臉這是怎麼了?」趙盈盈惶恐不安。
紅棉垂下眸子,露出哀傷的神色,開口:「夫人……您不是感染了風寒,而是……感染了天花……」
這一句話仿佛晴天霹靂,落在趙盈盈耳邊,她微張著唇,那雙嫣紅的唇如今淡淡地褪了些色。
「你說什麼?天花?」她耳邊仿佛嗡嗡的,好一會兒才找到自己的聲音。
「我怎麼會染上天花?」她嗓音帶了些哭腔,「天花……那豈不是完了……我會死掉的……」
她雖未曾親自經歷過天花,卻也聽說過天花這名字。得了天花的人,十個裡面有九個活不下來。
死亡這兩個字,突然迅速地被推到了她面前似的,可她從來沒做好過準備。
趙盈盈吞咽一聲,悽愴地跌坐在梳妝檯上,而後想起什麼,看向不遠處的紅棉。紅棉正想走近一些,被她呵斥住。
「紅棉,你別過來,你出去,你快出去!離我遠一點!你會被我傳染上天花的!」趙盈盈瑩潤的雙眸中浸出霧氣。
「你快出去啊。」趙盈盈語氣有些急切,眼神看向門口的方向。
紅棉聽著這話,不禁破涕為笑:「夫人,奴婢不走,奴婢留下來伺候您。奴婢已經伺候了您幾日了,如今再走,也來不及了。」
趙盈盈聽著紅棉的話,忍不住吸了吸鼻子,道:「你早就知曉了?那……」